宴会上,推杯换盏,起坐喧哗,众宾欢也。多时,主要活动在景帝及殷皇后等人就坐后方才开始。
景帝身居高位,却见底下来宾似乎兴致缺缺,看来得有个人来开个头,热热场子,谁来呢?
他缓缓开口
南辰玺诸位,开宴前,不如先做个游戏。
张胤顺着他的话询问
张胤陛下,臣斗胆一问是何游戏?
南辰玺对诗。
底下人细碎语声泛开,景帝抬眼
南辰玺可有人自告奋勇?
林书贤陛下,臣愿一试。
一着海青色束袖衣的少年起身,景帝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他自信地说
林书贤臣有一句诗:江上春天欲暮时,春深还见花两枝。只是臣愚笨,对不出下半句。不知……在座有谁能对出来。
景帝不作声,嘴上说着“愚笨”,任凭谁都看出来了少年的傲慢与自信,可,确是没有人能站出来对这诗。
景帝叹了口气
南辰玺林才子认为何人能对此诗啊。
林书贤将目光投向江云倾
林书贤臣以为,以江公子的才华,应能对出下半句。
江云倾闻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站起来,那样子简直像极了被夫子抽问却答不上题来的场景。林书贤十分得意,冲他抬了抬下颚,赤裸裸的挑衅!眼看江云倾就要出糗,姜南桉突然站了起来。
南桉陛下,恕民女无礼,突然灵感大发,想先家兄一步……
南辰玺准。
景帝垂眸看着杯中一圈圈泛着涟漪。
姜南桉行一礼,再开口
南桉西湖醉裏何须问?看尽黄昏雨歇迟。
林书贤得意的神情僵硬地凝固在脸上,殿堂之上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响起鼓掌的声音,随后跟着如雷般的成片掌声。
姜南桉寻找着看向了那个最初鼓掌的少年人。他不太正经地倚靠在桌旁,一手撑着脑袋,半束发,发冠银白发亮,里着广袖普蓝色长衣,外附月白半袖衫,露出的普蓝衣袖上,绣着浅色暗纹。对方朝她耸了耸肩,俊逸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姜南桉微愣,也报之以微笑。景帝颇为赞赏地看向南桉,却蓦然恍惚了一下。下座的少女明艳动人,肤若凝脂,眉目间……竟和殷皇后有六分相似!看着她,景帝好像想到了十多年前,期盼着小公主长大后的样子,该是像这少女一般倾国倾城的姣好容颜。
他掩去眼底的落寞。林书贤不服输地又来了一句
林书贤姑娘好本事,再来接一句如何?
不待南桉回话,就自顾自地说道
林书贤湖草秋萧瑟。
林尚书瞪着自家不识礼数的儿子,他已然感受到景帝的隐隐怒气了,这傻儿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搁鬼门关的边界线来回跳跃。
姜南桉不慌,朝林书贤颔首,镇定自若地对了句
南桉芙蓉春寂寥。林公子还要比么?
林书贤顿时有种下不来台的尴尬,本想给她来个下马威,没想到是自己一头栽进了坑里。他气鼓鼓地拱手而言
林书贤甘拜下风。
他一坐下,就对上了邻桌的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怵怵地缩了缩脖子,脊背发凉。景帝强压下怒火,转而温和地问姜南桉:
南辰玺你叫甚么名字?怎自称民女而非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