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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把抓住少年的手，不让他逃离，那么久没有见面的情绪爆发在此时，“又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以为真的换了一张脸，他就认不出来了吗。就好像在Seven-Five那次一样，即使工藤新一改变了无数种模样，混在再混乱的人潮里，他都能够认出来。“看到我你好像很惊讶。”这一切都是那么渗透骨髓的冷着的，赤井秀一的眼神带着那么明显的痛恨，缓缓将积压的讽刺游移到少年错愕的眼睛。“对不起……”强烈的心跳几乎逼近少年的喉头，他蠕动着唇瓣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赤井秀一竟然回头追了上来抓住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说得清当时的那段误会，其实也并没有误会什么，他确实是那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的疏忽大意与自作聪明导致了这个结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质问几乎是艰难从唇缝中挤出来的，赤井秀一紧紧攥着少年的手不让他离开，直到少年的手腕发出沉闷的响，腕关节在男人的禁锢下脱位了，“不解释吗，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说，工藤新一。”少年却已经无法说些什么，手腕的伤根本不算什么，枪伤痛得他冷汗涔涔，甚至能感觉那血正在疯狂地流失，还好他扣上了大衣外套，眼前的男人看不出来。“……”男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异样，这少年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弯曲着，好像忍着什么痛苦，握着的右手沿着手腕看上去，肩膀的状态也不自然，只是藏在外套下并不那么明显。唇瓣在细细颤抖，脸色也比以往苍白得多，甚至脸颊还有几道刺眼的刮伤。“用这个交换我的性命，我不能死在这里。”工藤新一苦笑着，他知道自己一定难看极了，却没有更多的办法，他将一直握在掌心的东西塞进男人手里，然后抬头望向赤井秀一。那个眼神悲伤中竟带着罕见的请求，赤井秀一微怔着，他曾经以为这个少年有着傲气，他却会用这样带着希冀的眼神望着自己，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兽，动摇着他所有的决绝。“想要杀了我，等下次见面好不好。”男人的沉默被解读为了默认，工藤此刻只觉自己罪大恶极，为了自己的目的好像连尊严都可以踩在脚底，但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波本就在身后不远，赤井秀一不会相信他，不会再给他提供曾经的温柔与保护，如果他不低头，如何能活下去。自嘲地低笑着，他挣开赤井秀一已经不那么强硬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他所背负的罪孽已经足够他死去，只是现在还不能，只差一步就能证明这张药剂的真假，他不甘心死在这里。赤井秀一就这样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他离开，少年的背影意外地单薄，他佝偻着身体脚步虚浮，在路人偶尔粗暴的碰撞中摇摇晃晃。为什么，明明这么深切地痛恨着，却还从心尖传来那么分明的疼痛。抬起手来，少年塞来的是一张纸，连带着他的掌心，竟是一片粘稠的血红。赤井秀一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憔悴了很多，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呢，太多记忆画面在脑海里光怪陆离地浮起，有欣慰却更多苦涩。他的身体时冷时热，工藤新一在人潮中昏昏沉沉，只以毅力支撑着向前走，却完全不知道走向哪里。世界那么大，没有他可以去的地方。头昏目眩让他步履颠簸，却正因为这个小幅度的摇晃让子弹沿着肩膀擦过，惊讶地回头却看到波本居然已经离自己那么近了，几乎能看到他的微笑，他像是已经认出了自己，不紧不慢地再度朝自己的方向举了枪。突如其来的枪响让拥挤的街道开始惊慌尖叫，路人开始莽撞地逃离，少年被这狂乱的人流所很好的掩护，却也被撞得狼狈不堪。这大概是命中注定，他是不被任何一方接纳的孤独存在，他自己亲手放弃了那么多让赤井秀一信赖他的机会，将自己置于这般不堪的境地。没有爱的权利，没有能够依赖的存在，甚至在最无助的时候想要求救，都发现其实这世界只有他自己。他闷哼着紧紧捂住伤口，却无论如何止不住那汩汩而出的血液，他咬着牙想要往角落走，这多少嘈杂都已经渐行渐远地离开他的意识。接二连三的枪声再度响起，紧闭着双眼的少年却意外地被人拉了一把。那是非常强硬的力量，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眼前一黑，然后温暖从天而降。这发生在一瞬间，男人的黑色外套在转角掀起好看的弧度然后裹住虚弱的少年，一只手揽住少年的腰身把他拉进阴影里，子弹打穿衣料却只擦着空袖子而过，然后那黑色外套在转角转瞬即逝，只从巷弄深处传来一声男人回击的枪响。这最意料之外的变故，让波本彻底丢失了少年的下落，他捂住鲜血直流的太阳穴的伤口，望着少年消失的角落有些苦恼。还好躲得快，否则就正中眉心必死无疑，这街道这么混乱还能避开所有人群打中自己，居然还一枪命中，什么可怕的枪法。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赤井秀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