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赤井秀一自从跨进了旧金山当地的那个小警局，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误入了歧途。 不是么？原本在FBI的光明大道上走得好好的，突然一拐就进局子了，“坦白从宽”端正大字在他的头顶闪闪发光。 迎接他的是脸色铁青对他怒目而视的胖女人，肚子的肉堆了三层， 脸上的肉也又软又黑，头发和被炸过一样呈现很夸张的发型，身上的睡衣也被烧焦了很多地方，一副刚刚从火灾现场逃脱的狼狈样。 中间坐着的穿着制服的应该是当地的警官，花白胡子一颤一颤的，居然还没退休。 至于另一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赤井秀一的眼神应该可以算是最碉堡的****无坚不摧的那种，扫射过的地方都寸草不生还冒着焦烟。 你找死吗？ 少年非常确定自己看懂了赤井秀一眼神里蕴藏的杀意，在男人可怕的眼神压迫下哆嗦了两下，便自知理亏地默默低下了头。 据说这就是这次火灾罪魁祸首的少年，他手上还带着赤井秀一铐上的手铐，衣服却非常干净整齐，脸也非常干净，和那个胖女人呈现惊人的极端反比，他正以非常诚恳的歉意的态度回避赤井君的可怖视线。 “咳咳，赤井先生，首先请允许我大概地说一下事情，”白胡子的警官显然处理了非常多的邻里纠纷语态非常熟稔，“高藤左先生在家里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引起了火灾，火顺着窗口烧到了琼斯太太的厨房，然后引发了琼斯太太家煤气小型爆炸。” 赤井秀一冷冷地扫了少年和那个女人一眼。 少年默默把头低得只能看到他的发顶，胖女人昂着头冷哼了一声双下巴的肉抖了抖。 赌上FBI王牌的所有节操，他就不信这个少年会乖乖低头认错。 “事情就是这样，后来这位高藤先生很快扑灭了自己家里的火，然后去帮助琼斯太太逃脱，但是损失已经酿成，我们查到你才是那个房屋的屋主。” “是的，先生，你得赔偿我，我家被烧成什么样了！你今天不赔偿我我就堵在你家门口不走！” 琼斯太太带着一身焦味雄赳赳地抖着白肉堵在赤井秀一面前，尖锐的嗓音刺耳得很，倒是成功把男人逼退了一步。 “女士你冷静一点，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您看到厨房起烟的时候还没有着火吧，为什么不把里面的食用油油转移出来，您用的是小型煤气，完全可以在着火前拎出来，您这身体不可能说拎不动吧。” “你你你你你竟敢说我胖？” “我在说事实，这种煤气那边瘦得干巴巴的小鬼都能拎起来，您怎么看都比他有力气吧。” “你包庇他！你们一窝的！” “好了！两位先听我说！” 眼看着情况就要陷入混乱的老警官及时吼了一句进入到谈话中，他摘下厚厚的眼镜觉得这次事故是他上任三十六年来最具有挑战性的，这让他非常有兴致。 要好好解决，在他职业生涯中留下光辉的一笔！ “首先，赤井先生，你怎么能让一个手被拷着的人进厨房呢！何况还是你的恋人，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还好人没什么事情，人烧坏了你怎么办！” “他不是我的恋人。” 赤井秀一打断了花白胡子警官的话，他显然已经不想花时间去听这些复杂的经过，“东西谁烧的谁赔偿，我只承担法律上房屋所有人的那一部分责任，其他和我无关。” “不是恋人？你都那么庇护他了还说不是！我吃的肉比你吃的米都多，会连这点狗血基情都看不出来？” 愤怒的琼斯太太大步一跨，赤井秀一准确地算好了她的步宽可是忘记了算她胖乎乎的肉厚，赤井秀一被撞得退了两步被逼到了墙角。 于是琼斯太太成了世界上第一个能仅迈了一小步就撞飞赤井秀一的人。 “警官先生，这真的不是赤井先生的错。”一直沉默的少年忽然发声，清淡的嗓音带着细微地卑微，痛楚得仿佛在颤抖，“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想做饭等他回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好一幅媳妇做饭等恋人回来却引发火灾然后遭到恋人的无情抛弃的无辜画面！ 湛蓝色的瞳仁里瞬间氤氲起朦胧水汽，这付可怜的模样迅速在一秒之内赢得了白胡子警官的同情，正义的天平开始瞬间倾倒，他浑身正义的小宇宙爆发了，转身冲着赤井秀一就像启动了神奇的机关枪一样地吼去—— “不是恋人？赤井先生做人要有良知吃抹干净了怎么不认账！你们家就一铺床还那么凌乱，滚床单太激烈也稍微注意一下事后记得铺床好吗！” “你们不是兄弟吧？看着就不像！” “不是朋友吧！朋友你会拷着他吗？” “是绑架犯吗你？人家高藤先生都说你没有绑架他了！” “果然想来想去还是恋人，你这种年纪的男人有些变态的就最喜欢玩手铐play，否则你以为你是FBI抓犯人啊！” 高藤左抬起头望着白胡子警官，满眼写满黯淡的忧伤，“没关系的，警官先生，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我……我可以赔偿给这位女士的没关系。” 那忧郁的语气加上辗转千回的颤抖嗓音形成一股冷气，沿着赤井秀一的脊椎迅速爬上去，他对上少年那满目的哀思瞬间一阵恶寒。 是谁生下这家伙的，是演员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