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校竹以前有过一个心仪的男孩子,但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也没有人满身洁白,似是冒雪归来。
很久以前也是以前,很久以后也是以后,他们都没变,只不过是时间流逝,阮校竹看钱宸逐渐变成了路人视角而已。
“你什么意思?”阮校竹嘟囔着,在两张桌子的分界线上用蜡笔画上了一道重重的竖线,“这是三八线!不足过,否则我揍你的。”
钱宸问她:“凭什么?”
阮校竹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每次手臂都打到我写字!”
钱宸用手掌擦掉那道竖线:“这不行,你也打到过我的手肘……这不公平……”
阮校竹反问他:“是你打到我手肘的次数多,还是我打到你手肘的次数多?我一个星期就只打到过你一次,你倒好,上一节语文课打到我多少次了?”
钱宸一时无言以对。
“再忍下去我就不姓阮好吧?”阮校竹又把“三八线”画上了。
这时他们才三年级,两个孩子,一起长大。
“你收到情书了!”一天钱宸的同桌聂菁来到学校,看到钱宸桌肚里有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小声惊呼道。
钱宸像才看见似的,紧张地拆开了来看。
“钱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署名:ysn
“ysn?谁啊?”坐在钱宸后面的阮校竹看到这封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面上还是没有发作。
“该不会是你的‘前女友’尧姗娜吧?”聂菁开玩笑道。
钱宸转头对阮校竹解释道:“我妈一个朋友的女儿而已,隔壁班的。”
阮校竹微微笑:“嗯。”
“我和她也没什么。”钱宸又补了一句。
聂菁轻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些什么。她调侃道:“诶呦,这小两口,怎么一股子男子跟现任解释前任的感觉呢?”
这话不知为何让阮校竹很受用,但还是口是心非地说:“可劲闭嘴吧,你就积点口德呗!”
钱宸反倒是很认真地说:“这种事我会跟她讲的。”
阮校竹愣住了,心跳怦然停止。
也就是这一天的夜晚,阮校竹细细回味这件事,才猛然发现,她好像喜欢上了钱宸。
她今年初二。
“你问我我对我们班哪个男生比较有好感?”阮校竹正在记笔记,无奈地看着一脸八卦的聂菁。
“我觉得……”
“钱宸吧。”
在一片“呦呦呦”的起哄声中,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时她再推推眼镜,轻轻抬头。
钱宸抱着篮球站在她跟前。
就那么一瞬间,世界小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钱宸或许刚刚正在篮球场打球,出了满身的汗,汗液直直从他额头上流到肩颈窝里。
而她右手拿着黑色的油笔,左手拿着笔记本,戴着厚镜框的眼镜,窗外的微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
但他们两个人又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
“是啊,他可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可爱的男孩了!”阮校竹笑了起来。
众人都有点失望,一个女孩子评价一个男孩可爱,那么两个人注定没戏了。
阮校竹对着大家开玩笑的时候,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钱宸。
钱宸也在看她,那眼睛里的光在阮校竹看来比往常弱了几分,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
心动。
“我真的没说谎,他真的很可爱……可以喜爱,可以珍爱。”
阮校竹在心里如是说道。
“哎呦呦!怎么在看他啊我亲爱的竹砸~”聂菁转头顺着阮校竹的目光看去,却看到钱宸的脸,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叫道,“集美们!我的cp发糖了!可以磕!!”竟然生生发出鹅叫。
阮校竹连忙制止道:“别瞎说。”
“嗯嗯!”聂菁捂住自己的嘴,一双星星眼看着阮校竹。
阮校竹还是喜欢与钱宸对视,哪怕目光不经意间触上了,也能使时间骤然停止。
彼时他们年少轻狂,情窦初开,十五岁,多美好的年纪。
这种子虚乌有的暧昧能持续多久呢?
“你绝对喜欢钱宸~”一天放学,聂菁笑嘻嘻地说,“我打娘胎里我妈的胎教就是《情感分析大师如何养成》”
阮校竹脸微微红了一些,嘴硬道:“谁会喜欢他啊,不过他确实挺可爱的……”
聂菁道:“反正我看出来了,你喜欢钱宸,我觉得钱宸也挺喜欢你的。你俩凑合凑合嘛。”
阮校竹有点愣神:“……他不适合结婚。”
“谁要你们真在一起了?”聂菁恨铁不成钢地说,“谈个恋爱就要结婚吗?两个小孩子的恋爱谁当真啊,享受对方现有的温存不好吗?”
恋爱,真的不需要结婚吗?
这句话差点粉碎了阮校竹的爱情观。阮校竹生活在一个不幸运的家庭,母亲是本分老实的家庭主妇,父亲有过出轨,两个人穷苦了一辈子,甚至连累自己的女儿。
父亲是在她七岁的时候出轨的,他嫌弃母亲木讷粗笨,又耐不住寂寞,去找他的旧相好。一辈子吃苦耐劳毫无怨言的母亲第一次罕见的勇敢了起来,拉着小校竹的手去捉奸,最后母亲本是要闹离婚的,父亲一顿好言相劝,念及小校竹还小,不能没有父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所以母亲常常对她说:“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委屈的,你将来可要争气读书。”她明白自己必须用尽全力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但是她不希望母亲用这种自杀式的委曲求全挟持她。
她对爱情一向抱着崇高的幻想。甚至可以说她有情感洁癖和初恋情结。她一直认为一段真正美好的感情是两方的纯洁与忠诚。只能有彼此两个人,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没有人能够批判她的爱情观是畸形的,是扭曲的。爱情从不是一场滑稽的独角戏。异性相斥,同性相吸,她坚信自己总会遇到一个与自己频率相等的人。
她以为这个人是钱宸。
可她错了,她高抬了自己,也高抬了钱宸。
他终究不是渡她的人。
她不明白她的喜欢并不纯粹。她是个真诚的骗子,编织着以爱之名的谎言。
年少青涩的暗恋,就像一座巨大而奇幻的迷宫,人们屡屡碰壁,却又坚信自己能够走出死胡同。
可是有的人一生都耗尽在这无虚止的迷宫内。
阮校竹不想钱宸为情所困,也不想自己耗在这里一辈子。
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些热烈而真诚的感情,往往复杂别扭,不易捉摸。
但这都是人们必经的道路,它的存在不仅是为了成长,更是为了曾经执着的少男少女再回想起这段冲动而又古怪的感情,能哑然失笑,留下一句:“我当初为什么会这么想?”
少年们为曾经幼时幼稚的思想而奇怪,成人们同样为曾经年少年轻的思想而质疑。庄周梦蝶,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梦蝶?
他们升入高中了。
毕业典礼上
“来,笑一个大家!”摄影师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架着摄像机跑来跑去。
或许是不满意,他又扯着嗓子大喊:“再拍一张,说‘茄子’!”
“茄子——”
咔嚓一声,少年的初中生涯马上就要落下帷幕了。
“钱同学……我有话要跟你讲。”拍完照片,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瓶矿泉水走到钱宸跟前。
钱宸问:“你是谁?”
女生鼓足了勇气说:“我是……岳书凝!”
“哦。”钱宸舒了口气,微笑着轻轻将岳书凝想要递给他的水推回去,“天气太炎热了,岳同学还是自己喝吧,我就不用了,谢谢。”
岳书凝脸色有些白,急促地开始咬着指甲。
她明白,她还没有表白,钱宸就拒绝了她。
“嗯……”岳书凝转身离开,又回头,试图挤出一个坦然的笑容,“那么钱同学,江湖长,有缘见。”
钱宸点头向她致意告别。
阮校竹都看到了,且都看在眼里。
“你好有魅力。”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酸。
钱宸微微愣住,刚想说话又闭上嘴,然后又张口。
“我不想丢她面子,我不喜欢她。”
阮校竹也没理睬他的这句话,只是自顾自道:“多好啊,你对谁都这么温柔……”
钱宸打断她的碎念念:“哎,你要喝饮料吗,我请你。”
阮校竹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我脑子有坑才叫你请我,回去你跟我妈说,我妈不还要请你,又得说我馋嘴了。”
钱宸看着她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心情愉悦。
“有她真好啊。”
钱宸心里是这么想的。
钱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执念。
也许是少年时代的懵懂迷恋,所谓政治书上的“对异性的依赖”,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见过她哭,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也许是他们都在这人世活着,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钱宸见过阮校竹不堪的一面,阮校竹明白钱宸懦弱的样子。
阮母其实并没有很亏欠阮校竹,她是骨子里的不安分与罪恶。
她有过撒谎不眨眼,她有过偷东西而被发现,她也有过背后说别人坏话。
可这一切的最后都是让所有人微笑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不惜撒谎,也要埋藏自己曾经那么不堪的一面。
钱宸也并非完全的白璧无瑕。
是,他是被富养长大的,他一点都不会为生计而发愁。
但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经历风雨,越是懦弱无能。
他犯了错从来想的不是解决错误,而是逃避,或者说沉默。
正应如此
他们带着自己所有的不完美拥抱彼此,等待着众人站在道德高地的审判。
一场凌迟的暧昧。
可暧昧终究只是暧昧。
“岁月易逝,一滴不剩。”
一切都在默默中潜移默化,变了,变了,一切都在默默中颠覆。
阮校竹真正的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长长的黑直发,白皙的皮肤,带着银框眼镜,整个人一股斯文模样。
她今年高二,品学兼优。
跟她小学时设想的道路大部分相同,她成了老师口中地好学生,成了同学口中地大学霸,成了父母口中的乖乖女。荣誉榜上总是她的名字最惹眼,每次颁奖仪式总要出现她的身影,表白墙上的表白对象她总是常驻嘉宾……
唯一不一样的是
钱宸不在她身边了。
中考之后,钱宸虽然跟她考入了同一所高中,但是他们不在同一个班级,甚至不在同一个楼层。
他们逐渐没有了话题:没有共同的老师,没有同样感兴趣的科目,没有一起经历的事情,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也成了他生命中的陌路人。
“钱宸是你以前同学吗?”与阮校竹同班的尧姗娜问她。
阮校竹愣了一下,随即道:“是的。”
尧姗娜半开玩笑似的,说:“笑死我了,他这次数学才八十多,被他妈妈批死。”
阮校竹心情有些复杂:“你怎么知道?”
“哼,我妈和他妈玩的好呗,昨天他妈妈打电话来跟我妈抱怨他。”
“是吗?”阮校竹心里五味杂陈。
尧姗娜笑说:“既然你是他小学同学,我就直说了。这小子我看他不爽很久了,以前他成绩好,每次我妈都拿我跟他作比较。他怎么配的!上次我还看到他被篮球砸了就流鼻血。真的太虚了。”她的语气流畅自然,笑容阳光。话语中充满了对钱宸的不屑和轻蔑。
“唉,不过他也是个不要学的了。”
尧姗娜感叹道。
阮校竹几乎是心一紧,颤声问:“怎么这么说?”
“这还不好看,他小学初中时候什么成绩,那可不次次稳在年级前十,现在掉到年级一百开外了,还天天见他周末出去打球,一打就是一天。”
阮校竹强撑着笑容,心里的涟漪却久久不能够荡漾开来。
年少的她喜欢过曾经的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以为她这辈子见到的,遇到的最好的人都会是钱宸,可他不是。
他们还是没躲过岁月的淘洗。
“唉,钱宸,你今天打不打球啊!”阮校竹放学回家,走到学校的转角处,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阮校竹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接着是钱宸的声音。
钱宸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比起小时候多了几分成熟和沙哑。
“不去,我这周学习任务还没完成,去打球会耽误的。”
另外那个男生失望地说:“哎,你上次不也出来打球了吗?怎么能因为考差一次就不打了呢,你打的那么好。”
阮校竹只听到钱宸微微带着笑意的声音:“当然不是不打,我上次是完成了学习任务才来打球的,倒也不是因为前一次考试,我那次发烧了。”
阮校竹听不下去了,她实在忍不住了,她没法继续听这些话。径直走出了转角处,想要加速脚步离开。
“那不是七班的阮校竹……”男生微微愣住。
钱宸却是呆愣在原地。
她……
这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他梦里很多次了。
听到男生的话,阮校竹不能装作耳聋,强压着心中的怅惘,回头看了一眼两人。
看到了钱宸
钱宸呆头鹅的样子,特别可爱,特别可以喜欢,特别可以珍爱。阮校竹就喜欢这样的钱宸。
她鼻子有点酸,还是朝着两人……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朝着钱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风吹过她的发梢,留下自然的吻。
随即就很快地走过了,又像是一阵风,把她吹走了。谁都留不住她。
“喂……钱宸,你……不是,那个是我女神吗?!”男孩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男孩大叫一声:“刚刚她对我笑了诶!!!”
钱宸搓了搓自己的指腹,失神片刻,又回过神来。
轻轻一笑。
“你这么点出息。”
阮校竹长相就十分甜美,夕阳下灿烂的笑容更是让她整个人闪闪发亮。
钱宸心下怅然若失,走出教学楼,一步三回头。
真的走了。阮校竹抬头,望着教学楼后隐失的红日,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回过头,却见那男孩搂着钱宸的肩膀离去。
她轻轻苦笑,又转过头来。
这时钱宸回头,只看见阮校竹孤独的背影。
落日殷红,要将她与她曾经的那份执念,残忍地拆吞入腹。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阮校竹走着,脚底像下了雨一样,“滴滴答答”没个停。
她只感觉双颊好热,像一股蒸汽在她脸上。
她的眼睛挤出了多余的水。
她终究还是在流言蜚语中认识了他。
从那以后
阮校竹和钱宸形同陌路。
突然的冷漠,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年少的痴恋,却足以让彼此相逢不相识。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失望与决绝。所有都是在沉默中爆发的——将死的喘息。
时间一晃是很久,岁月为他们展开了胸怀,拥抱了这群初入社会的少年。
“哎,校竹,上次追你的男生又给你送巧克力了?”坐在办公椅上的聂菁笑嘻嘻地看着阮校竹,说。
阮校竹很无语地说:“不就是上次帮了他点小忙吗,至于这么离谱?”
聂菁捋了捋自己新烫的卷发,尖声道:“什么意思嘛!有人帮忙一个晚上写完一份方案?”
“更何况还是个大美女~”聂菁贱兮兮地笑着,转过椅子想要很流氓地揩阮校竹油,“换我我也要以身相许~”
阮校竹决定就此打住:“你新方案设计好了吗?就在这里恶心我。做完了我请你吃火锅。”
“好耶!”
下班了,聂菁亲密地搂着阮校竹的胳膊,走近一家新开张的火锅店。
“今天看我不把你吃的血本无归,嘻嘻。”聂菁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说。
阮校竹点了点她的额头:“随你便,我有钱。”
“啊!”聂菁夸张地喊了一句,“这简直是我今天听过最好听的话了!”
东南坼我靠,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鬼东西。
东南坼解释一下为啥阮校竹她哭,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与钱宸不亲近了,从别人的话语中认识了他,从而感到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东南坼事实是这样子的,有时候你从别人听到的一个人的形象总不是很好的,因为他人转述没有感情很不丰富,所以说认识到的人是不全面的,往往是有很多缺点。
这家火锅店的环境十分舒适,氛围也是恰到好处。柔和的姜黄色灯光仿佛一个欲拒还迎的美人。这种灯光既朦胧不清晰,让人感到伸手就能摸到那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似的,就像店家宣传的那样:“这里的温度,恰到好处。”
阮校竹很喜欢吃火锅,火锅的热气与鲜红的汤水在她眼前翻腾,仿佛世间的饮食琐事都可以被简化为这一锅热汤。“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聂菁拿过菜单就欢天喜地点着菜,旁边悄然走过一对男女,正耳语着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我染红发,不挺好看的吗?”
“你还是黑发更好。”
男的个头挺高,长的也很俊朗。女的带着口罩,一头红色的直发,穿的很时髦。
是钱宸
与他的爱人。
女人的上半脸是极其美丽的,戴着银框眼镜,半面白雪,眼睛有满天繁星般亮晶晶。她的身影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爱丽儿。
阮校竹第一眼就看到女人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这是年少时的她的梦想。
此时她的梦想正在店内暧昧不明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靠,校竹,这不是你前任那啥钱宸吗?”聂菁刚点完菜,看着这对俊男靓女,讶声道。
兴许是她声音有点大,女人听到这句话,很不满地看了一眼她。
聂菁这才惊觉自己太过于失礼了,捂住嘴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阮校竹抬起头,朝着二人微笑:“对不起,我朋友认错人了。”
女人也不想在这事情上多纠结,摆摆手示意算了。
钱宸全程一言不发,站在女人身边,那双眼睛跟阮校竹的梦想一样凝结着光。
女人撒娇似的挽上钱宸的胳膊,在他耳边亲密地说了几句话。
阮校竹抬起眼去看,却见钱宸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撞上了。
刚一触上,却又很快分离。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时看向彼此,但是夜色已深,无人在意。
两人手挽着手,在阮校竹身后落座。
菜很快就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让人食指大动。
聂菁脸上洋溢着异常满足的微笑,火锅的热气在她身边蒸腾,要将她的内心也煮熟。她仿佛在品尝这美食时还能感受到一些额外的幸福。大股大股白色的热气往她脸上扑来。
阮校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咕哝,引起她的注意。这个声音比之前的耳语更大,也许是因为她摘下了口罩。阮校竹努力不去想她会长的有多好看。
“阿宸,那女的谁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嘛?”
接着是碗和筷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时间在此刻有一瞬的静止。
“我以前的同学而已。”
东南坼夜色深了=晚了,哈哈哈哈哈✧٩(ˊωˋ*)و✧本来只写了五百字,反复加终于水(划掉)加到一千字啦啦啦
东南坼挺好的,但是他们本来有可能会在一起的。这是他们自己的锅,跟我没关系!!!(*❦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