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玉还是去参加了傅谨言的婚礼,他很想看看这么短时间里就能让傅谨言认定的人是什么样的。
现场人声鼎沸,这个她没来得及有的婚礼实在盛况空前,现场随处可见往来穿梭的媒体,还有一些她在傅家庄园见过,所以似曾相识的面孔。
苏如玉看了一圈,傅爷没来。
苏如玉又红了眼眶。傅爷对她很好,甚至结婚那天还给傅谨言打电话纠结爱不爱的问题,所以傅谨言的这场婚礼大概没能得到傅爷的支持。
连带着傅谨言的父亲也没出席,傅谨言的母亲来了,神情高贵优雅,看不出来情绪。
苏如玉朝她走过去,“阿姨。”苏如玉扬着笑脸,像以前一样乖巧懂事。
“如玉!”傅母惊得完全维持不住脸上完美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难言的愧疚。
“你和谨言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对不起你了?”傅母旁若无人的拉着苏如玉的手问。
苏如玉摇头,“没有,我们是和平分手,我和谨言太像了而且太熟悉了,这样反而不好,我想我们可能还是比较适合做兄妹。”
为了让自己的话具有可信度,苏如玉笑着,又转头对不远处的傅谨言挥了挥手。
傅谨言正在看着她们,眼神复杂。
或许傅谨言也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来。
答案很简单,也很遗憾,因为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躲起来成为傅谨言的阻碍呢,她很清楚只有她的态度能让傅爷接受这场变故。她希望包揽悲伤,让身边的人幸福,她从来都是这么无可救药的人。
她最后把能还的都还清,然后就算再也不欠傅谨言了。
傅母叹了一口气,“这场婚礼家里人不怎么支持,只是我觉得嫁给傅家的小姑娘可怜所以出个面,至于这个我行我素的儿子,我是看都不想看了。”
傅母很生气。
苏如玉笑着拉傅母坐下,“阿姨,您别这样想,就算我和谨言离婚了,我们关系也还是很好,如果您们都怪罪谨言的话,那愿意和平分手的我也要觉得愧疚了。”
傅母有些不信的看着苏如玉的眼睛,“你真不喜欢他了?我还记得你们订婚那天你笑的多幸福啊,像朵花一样,怎么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呢?”
“是不一样的喜欢嘛。”苏如玉故作不在乎的扬眉,“对谨言的喜欢就像喜欢爸爸妈妈,喜欢傅爷,喜欢叔叔和您一样啊,但是这样的心意还是不应该做夫妻吧?”
傅母被苏如玉完美的表情骗过去了,“那你也要幸福啊,在你找到幸福之前,我不会在家里帮他说话。”
苏如玉笑,“当然啦,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傅母无声拍着苏如玉的手背,有些难以言表。
完美表过态之后,苏如玉坐回自己的位置。
接着婚礼开始,女孩挽着傅谨言的胳膊出场,两个人一起走过红毯,面对面站在司仪面前。
苏如玉扬着唇角,安静看着台上幸福的新人。
女孩看起来很年轻,很漂亮,很有活力,和傅谨言站在一起看着也非常般配。
司仪致辞的时候女孩替傅谨言整理了一下袖口,傅谨言笑着在女孩额头上落下一吻,台下鼓掌欢呼,喜气洋洋。
苏如玉定定的看着这一幕,微笑的表情也定定的,唯有眼波流转不断,流露着不一样的情感。
苏如玉仍然深爱傅谨言,可她忽然意识到,她和傅谨言好像也没那么般配。
结婚登记那天,傅谨言定好的头发被风吹出来一缕,但是连这一点小瑕疵,都是他自己去卫生间整理好的。
苏如玉低下头,含着泪小口喝酒。
为了不表现出异样,她每喝一口,接着就象征性的抬头看一眼台上。
傅谨言的目光频频和她相撞,苏如玉的眼泪滴进了酒杯里,她猛的一饮而尽,然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苏如玉的心彻底死了,她知道傅谨言想起她了,但依然没有选择她,他选择了他真正的爱情。
苏如玉红酒过敏,这件事是那次全球发布会,她生病又喝了投资商的红酒,然后被傅谨言送去医院后知道的。
这件事只有她和傅谨言知道,所以傅谨言才会对她喝红酒有反应。
苏如玉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在月老手里求了一根红绳,于是她急不可耐的跑去找傅谨言,想和他绑在一起。
但傅谨言的手上已经有红绳了,她无助的站在原地大哭,接着傅谨言变成一缕月光飞走了。
她仰着头看那抹月光,追着跑,但月光越来越远,渐渐和天色融为一体,找不到了。
她跪在地上,喃喃自语:“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可不可以换过来让我做月光,我都没有你了,换你来仰望我不可以吗…”
她和傅谨言的爱情其实从很早开始就出错了,她喜欢傅谨言因为心动,而傅谨言喜欢她,只是因为合适。
阴差阳错下她们依然结婚了,但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起初她觉得傅谨言的失忆是一件好事,因为她希望傅谨言可以忘记结婚那天晚上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希望傅谨言忘记她那么多疑的质问他的样子,但是她没有等到傅谨言回心转意,他们就彻底断了。
也许世界上真有缘分一说吧,用一条红线牵在两个人的手上。
只要断了,就再也没有羁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