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这些矫情的灵菜扔到药池里泡的半死不活,现在把它们种回去再用灵力起死回生可是个大工程。
我苦哈哈的种菜,师父也没闲着,把被污染了的药池放水净化,然后重新练出一池药水来。
我认识到我确实犯了个大错,可是师父不仅没怪我,还任劳任怨的收拾烂摊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惹是生非,妄想逃离悯生殿了。
话说这些菜怎么这么贪心,我的灵力都要耗尽了还没补好它们的根系,是想把我抽干吗?
我哀怨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挪到师父身上。眼前有点泛黑,弄的我看师父的脸都是黑的。我说师父您老人家那么神通广大干嘛要我来干这苦差事…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抗议,就整个撑不住的晕过去了。
我是在师父的床上醒来的,床上灵气充沛,温暖沁人,不愧是万年灵玉的床板,真不是吹的。
我惬意的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看穹顶上繁复的浮金花纹。和我房里也没什么差别嘛。
我翻个身,闻着床上沾染的师父被腌入味的药草香,不禁娇气的撅起嘴。
我知道其实师父对我很好,我干过那么多混事师父都没责怪过我。我有什么要求也尽力满足我,但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教我修行呢?
难道是忌惮我的天赋,怕我超过他?师父也不像这么小气的人啊。
想到这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想能想出个什么结果,干脆缠着师父打破沙锅问到底好了,大不了…就算师父臭个脸也没怎么着过我,还真想不到能有什么后果。
思想觉醒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大胆起来了呢!
我精神百倍的冲出床边往窗外看,却没想到一晚过去,悯生殿就变了天。
从前冷清的后院此时人头攒动,那些嘴巴张张合合我却听不到一丝声音。地里的灵菜放眼望去一片枯黄,再被踩踏过去都死绝了。药池里的水上浮着灰尘,这些人杂乱外溢的灵气又将药池污染了个彻底。
师父怎么会突然大开殿门,让人进我们的后院霍霍?我心里涌起强烈不好的预感。
我着急忙慌的想出门,可此时的门内和门外已相隔两方,里外相阻,我被无形的力弹了回来。
这层障碍我太熟悉了,是师父设的禁制。
师父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师父去哪了?
“师父!师父!”我扯着嗓子大喊,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慌乱的呼吸。
“师父!”我用力撞上禁制。
师父法力高深,我的撞击丝毫不能将这层禁制松动,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我咬紧牙关,后退数步,助跑撞上。
依然不行。
我再撞。
…
“师父,你的禁制三百年都没松动过啊?太厉害了吧。”
“傻蔗犀,有没有听过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我没听过,“什么意思?”
师父笑着睨我,“意思是说,为师每天都加固这层禁制,你想出去,不可能。”
无视我的期待就算了,还这么打击我!我当时就气愤不已的跑去后山,让师父一个人好好反思。
…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师父,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了!”我对着空气大喊。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驳回我的威胁,只是这次驳回的方式是沉默。
“好,那就让你看看你徒弟的恒心。”我一咬牙,用尽全力的再一次撞上去。
第三天的时候窗外已经看不到人影,悯生殿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更加不知疲倦的攻击门口的禁制。
撞累了就拿凳子砸,用脚踢,我能感觉到禁制的效力在变弱。
我知道这种全方面将内外阻隔开的禁制最耗灵力,师父真的没回来加固禁制过,所以我必须更加不遗余力的出去。
师父房间有万年灵玉补充灵气,可以养出我这个永动机。
终于第七天在我几乎精疲力尽的时候,禁制被我一脚踹碎。
我正要闷头往外冲,师父的幻影却挡在门外。
我从来没和师父分开这么久过,多日不见,心底的思念和担忧都快将我闷出病了。
“师父…”我双眼一闪,泪水瞬间模糊双眼。
“你去哪了呀师父?”我哽咽着去拉师父的袖子,却拉了个空。
“让人不省心的小蔗犀,师父不让你出去,自然是为你好。禁制没拦住你,你既见到我的影像,就好好听话。到你常去的后山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也不要来找我,乖乖等我回来。”
“不要,我不听!”我去抓师父的胳膊,却碰碎了师父的影像。空荡的大殿之中,我显得如此渺小。
我擦干眼泪,气愤不已的冲出大殿。
从前一直把我关在殿里不让我出去,现在关不住我了还想让我乖乖的?就算想让我听话,也亲自对我说啊。亏我以前把后山当秘密基地,师父却一直知道我在那,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