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视角教授 x 我
我睁开眼睛,四周静悄悄的,厚重的天鹅绒床幔拉的得严重,透不进一丝光线。像这样忽然醒来已经成为习惯。
我起身撩开床幔,月亮在深深的夜空中播撒乳白色的光华,照进房里给床边柜子上放着的合影蒙上一层纱。我贪婪的看着合影里的男人,那是他和我唯一一张合影,男人的表情有些别扭。我没有穿鞋,转身出了门。
赤脚踩在不甚光滑的石砖上,寒意从脚底一直爬上我的脊梁骨。我顺着楼梯一直走,来到这扇门前。
西弗勒斯走了以后这间办公室就闲置了,不过我交代过家养小精灵们每周都要来打扫,西弗勒斯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办公室落满了灰的。门上的美杜莎看到了我,主动打开了门。室内很黑,却不同于以往的死寂,办公室另一头的工作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液体沸腾时“咕嘟咕嘟”的声音。
我摸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不小心撞到了沙发的一角却没有什么感觉。推开虚掩的门,昏暗的烛光下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弗勒斯……?”我不敢确定。
男人在坩锅里搅动了几下,抬起头:“我假设你没有失忆。”
我慢吞吞的走到工作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摸了摸头发。这是我见到亲密的人时的小动作。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魔药的味道。
“真的是你。”
“我以为我们分离得不算久,”西弗勒斯转身走到柜子旁寻找着什么,“至少没有久到让你不认识我。”
我有点冷,我搓了搓小臂上因为暴露在冷空气中泛起的小颗粒:“我不知道。好像……过了很久。”
他不再说话,和以前一样,他和我在一起时总是沉默的时候多。
我忍不住开口:“西弗勒斯…整整1024天了,西弗勒斯…”
他说:“在巫师还算漫长的生命里,这并不算很久。”
我说:“不,很久。我想念你,想念让我度日如年。”
他不屑的抽了抽鼻子,就像以前那样:“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我说:“现在我会说了。哪怕会被你说是脑袋里塞满了芨芨草,我不在意,我想告诉你我想念你。大家都在向前走,西弗勒斯。只有你还留在原地。我不知道究竟是你抛弃了所有人,还是我们抛弃了你……”
他转头看着我,笑了。神思恍惚间我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笑了:“这并不好笑。”
我伸手指了指沸腾的坩埚:“我也很想念魔药沸腾的声音。”
他往坩埚里加了一片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看不清,但我猜想那苦艾,空气中的魔药味开始变得苦涩,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们不再对话,他专注于眼前的魔药,而我静静的看着他。烛火摇曳,火舌一下下的舔舐着坩埚,但魔药味似乎开始变淡。我用手卷了卷垂在颊边的头发。
西弗勒斯忽然放下手中的工作从工作台后走出来,抱手倚靠着工作台。
他说:“不知道我的小姐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在城堡里游荡?”
我松开绕在手指上的头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你……我在梦里叫你的名字,叫的很大声……”我抬头捂住脸,声音变得闷闷的,“可是你却全然没有回应……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消失不见。”
“看来我的小姐十分需要一剂无梦药水。”他脱长了语调。
“不,我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我说,“我只是……很想你。”
“我不会离开你。”
“因为你从来都不在我身边!”我放下了手,眼睛里泛起水光。我抬头和他对视。
他不说话了,深夜的寒意使我越发清醒。漫长的沉默中,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我脸颊边划过。
西弗勒斯率先移开了视线,转身走回工作台后熄灭了坩埚下的火。好奇怪,明明是在地窖里,我却仿佛看到有月光照到他身上,他变得朦胧不清。
“抱歉,我不该说那句话的。你一直都在,我知道的。”我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我要回去了,天要亮了。明天上课用的教案我还没有写好。”
他不说话,只是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我,其实我上课从来不写教案的,他一直都知道。
我站起来,拂了拂睡裙上不存在的灰然后走了出去。我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掌心湿润。
我动作僵硬的向前走,不敢回头。怎么敢回头?我怕我一回头,就会看到西弗勒斯那张苍白的,让我思念那么久的脸。
当我走到办公室,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原本黑暗的办公室不知何时亮起了柔柔的光,是我从麻瓜的市场上买的一个烛台。西弗勒斯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空气中有淡淡的魔药味。
“晚安,”他停顿了很久,“……我爱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中,浑身颤抖,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扑向他那个高大的身影,伸出手想要触碰到他,想要亲吻他惨白的脸颊,可最后碰到的只是空气。西弗勒斯离我那么远。
我睁开眼睛,厚重的床幔拉的严严实实的,四周一片漆黑。原本干燥柔软的枕头早已被我的泪水打湿,冷冰冰的贴着我的脸。
“西弗勒斯……”我独自一人在深夜里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