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在婚房中等了许久,昏昏欲睡,手中的苹果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头也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凌云彻进来看到不禁哑然失笑,他轻声唤道:“莲心姑娘?”
莲心才惊醒过来,看到面前一个身影,再看到地下那双靴子。她知道是凌云彻来了,脸顿时烧起来。
凌云彻见她不回话,拿起一旁的喜杆挑起她的盖头,露出一张粉面春情的脸来。
但凌云彻不为所动,他行了一礼,开口道:“今日娶莲心姑娘,是为完成许诺不得已而为之。莲心姑娘亦不必担忧,我们做一对表面夫妻。过两年我会禀明圣上还你归家。这些时日我会在书房睡,还请莲心姑娘安心入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莲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样本正合了她的意不是吗,但她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似的。她叹了口气,自行卸下钗环入睡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论是宫墙森严的皇宫,还是别致小巧的凌府,几个人的心和命运都牢牢地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明天一大早,新婚的夫妇就要入宫去觐见皇上皇后二人。
皇帝见凌云彻与莲心郎才女貌,觉得自己赐了一桩好婚事,很是开心,赏赐了诸多金银财宝。在皇后那里,可就不一样了。
皇后看着婚后愈发娇艳的莲心,心里火起,脸上的笑容是怎么看怎么僵硬。可还是碍于面子赏赐些东西就速速让其退下了。
凌云彻没有来,也是,外男本就不应面见皇后。琅嬅心里难受,待莲心走后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素练好生安慰着也没用,反倒是被琅嬅感染,主仆俩一齐眼泪汪汪。
婚后的日子也没有多少变动,至少对凌云彻是这样。他的双亲过世得早,不在家莲心就是第一大的主子。
如今府里有人打理着,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越发爱往兵营里跑,钻研兵法武功,虽说没有打仗,却一时也不敢懈怠。
每日归家莲心都贤惠地准备好了饭菜,这一日日地倒处出来几分岁月静好的情谊来。
凌云彻心里只把莲心当作是妹妹一样,平日顾忌着并不敢僭越半分。莲心不知心里怎么想的,但她确实是做到了一个妻子的本职工作。
她如今越来越盼望凌云彻回来,期待着和他可以在用晚膳时坐在一起,偶尔聊两句。晚上,即使二人不睡一间房,看着他书房亮着的灯也感觉备加欢喜,似是二人相互陪伴似的。
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也有自己的期待。她现在越投入到凌云彻身上去,就越是痛苦。她盼望着丈夫的爱,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想同凌云彻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那些没有他的时间里,莲心都要寂寞到发疯了。
同样快要发疯的还有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后。
琅嬅从前享受着凌云彻的爱护体贴,如今骤然失去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离不开他了。
见不到面的每一日她都食不下咽、郁郁寡欢,逐渐消沉下去。连永琏和璟璱都顾不上了。后宫事物更是无力管理,任凭高贵妃和娴妃争夺。
素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娘娘这样消沉下去,恐怕会郁结成疾。她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是找凌大人。
素练在侍卫们下值的地方等了许久,才等到凌云彻。
“凌大人,凌大人!”
“素练,你怎么在这,可是…有什么事吗?”
“凌大人,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素练眼泪汪汪地说,“娘娘最近一直郁郁寡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太医说这样下去,怕是会郁结于五脏六腑,恐损寿数…”
凌云彻大惊,“怎会如此!娘娘她…唉,这是何必呢。”
素练哭求道:“还请凌大人去劝劝娘娘,让娘娘心里好受些,也好过现在这样。”
“我…唉,行吧。何时有空?”
“择日不如撞日,娘娘的病是一天都耽误不得了。”
于是,凌云彻跟着素练,走向与宫门相反的方向。此时宫外的凌府中,他的妻子已准备好了饭菜,等待着丈夫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