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五

“小姐，小姐～小姐！”外头的丫鬟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回答。

“啊，我在。什么事？”富察琅嬅这才如梦初醒，她正坐在廊下看着叶子发呆，婢女摇了她几下才回过神来。

“小姐在做什么呢，夫人在前厅眼巴巴地等着你呢。据说，”丫鬟坏心眼地压低了嗓音，“是有关小姐的终身大事呢！”

啊，琅嬅的心砰砰跳，她双手挡住通红的脸颊，害羞地捶了小丫鬟一下，她心里出现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只是相处了没几天，他的身姿就牢牢地映在琅嬅的脑海中。

她匆匆收拾了一下，赶去了前厅。

“琅嬅，怎么这么慢。快来见过李嬷嬷。”富察夫人笑容满面，拉着琅嬅上前见过一位形容有度、颇有威严的老嬷嬷。

琅嬅听话上前行了一礼。

“富察小姐不必多礼。”那李嬷嬷浅浅福身，一举一动说不出来的优雅自然。“富察小姐很是出挑，想必在学习后更是优秀。夫人不必担忧，选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富察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给了赏赐后就让李嬷嬷下去了。她拉着琅嬅来到里间，想和女儿说一些贴心话。

“额娘，这是要干什么，什么选上？”琅嬅不解地问道。

“傻孩子，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富察夫人拉过琅嬅的手，说道，“宫里传来消息，要给四阿哥选福晋。依你阿玛的意思，上头隐隐约约透露出看中咱们家的意思。”

“这…这，”琅嬅一惊，如遭雷击。

“女儿，富察家培养你这么多年。你也应当担起这份责任了。四阿哥如今势头大好，极有可能…”富察夫人看向宫里的位置，“到时候，富察府的满门荣耀又可以延续下去了。你知道吗？”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琅嬅…知道。”富察琅嬅心里纠结，还是低下了头，她明白像自己这种人，生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就是要为家族贡献一生。自己的情感、钟情何人，根本不重要。

“乖孩子，富察家也会一直扶持你，是你最坚硬的后盾。”富察夫人满意地搂住琅嬅，说着。

而她怀里的琅嬅，也只是默默点头，只悄悄拭去眼中的泪水。

“小姐，你吃点吧。”素练拿着晚膳恳求琅嬅。

“吃不下，素练，我心里难受。怎么吃得下东西。”琅嬅摇摇头，她心里藏着事，说不出也咽不下。

“小姐…”素练心知肚明，那晚上何止是琅嬅的心丢了呢。但是以琅嬅的身份，想要同那位大人在一起，太难太难了。

她叹一口气，重新将膳食端下去了。

窗外月色正好，明晃晃的月盘镶嵌在黑夜中，像是东珠一样闪着光。

凌云彻在自己家的小院中挥舞着佩剑。一招一式尽显凌厉。

一套连招打下来，已是气喘吁吁。他看着手中的剑，这是四皇子赏给他的上好的名剑，利刃磨到可以反光。他瞥见剑中自己的身影，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双潋滟秋瞳来。

那位小姐现在应该是可以安心的休息了吧。那样的人，就应该好好地保护着，任何让那双眼眸染上泪水的事情都应该被挡在门外。

四皇子…是很好的选择，他可以带给她荣耀、王权富贵以及一个女人可以得到的最高荣誉。

我，又能给她什么呢？凌云彻自嘲地笑了笑，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剑上，又开始挥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