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始.
天武帝萧毅于乱世之中挥剑而起,建国北离,后国祚延绵二百余年,至明德帝一朝,国力强盛,四方来拜。
——北离 天启 朝颜宫——
“唉,这朝颜宫如此冷清,那位郡主不是很得圣心吗,如今怎么……”
“嘘,快别多嘴,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能打听得起的。”
“你糊涂了吧,这都被迁移了,哪里来的主子。”
“也是……总之,不该咱们知道的咱们就闭嘴,赶紧搬,再磨蹭,你我小命不保。”
他二人的窃窃私语结束,不料被站在远处的人看了个全,那人一挥手,待一切都安定下来,白日里那多嘴的两个人就这样死在了深井里,悄无声息。
——幽华宫——
房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每天重复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已是常态。
萧凌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现在的她,心如死灰,因为就在刚才,宫中传来消息,琅琊王之子、兄长萧凌尘的死讯,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殊不知,这是只给她一人听的,这是她第一次哭,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过,暗自坚笃,她萧凌云此生绝不会再落第二滴泪。
这时,一素衣女使出现在门外。
“郡主,六皇子……来了。”
这是她的婢女,她就剩这么一个伴了,可要不了多久,她也会被她所牵连,性命不保,萧凌云还在自嘲萧楚河怎么会过来,就已经被推了出去,她现在的样子不好被看到。
空地上,那一抹身影尤为明显,他身高八尺,外衣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花纹的雪白滚边,内里着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镶边,腰系玉带。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地像要召唤回春天,可这些在萧楚河看来,即使是“软禁”,都不足以配得上萧凌云。
萧瑟(萧楚河)“容儿……”
容儿是她的小字,年少时,大家都这么叫她。
可终究是回不去了,萧凌云坐在木质轮椅上,收起思绪,脸上尽是一片平淡之色。
萧凌云(萧宁)“六皇子怎么得空来了。”
六皇子,好生分的称呼,除去第一次见时,萧凌云没有再喊过,都是直接叫楚河的。
萧楚河双目紧盯萧凌云,她的身体日渐消瘦,如今的轮椅更是宽阔许多,就连她身上穿的衣物,终日都是那样的空。
萧楚河上前,得见她躲避的时候,一向随心的他,却是不敢再近一步,因着萧凌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话题也都是他找,时间久了,大部分都是沉默,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凌云(萧宁)“六皇子还是请回吧,免得在我这里,沾染了晦气。”
萧瑟(萧楚河)“难道你也当我是同他们一般的人?”
说完,萧楚河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件事关系到他父皇,但他不是他父皇,究竟该做什么,他已经决定好了。
谁知萧凌云偏激得很,见了他就无法控制自己去呛他,她生来尊贵,何时受过这等弥天大冤。
萧凌云(萧宁)“他们是什么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萧瑟(萧楚河)“我没有,只是来见你一面,至于你所说,我并不设防,只要你想,我绝无他言。”
萧凌云听着这果决的说辞,无端冷笑两声,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楚河还是那个楚河,永远对她这么相信。
萧凌云将轮椅转了回去,背对着萧楚河,她不能再看他了,再看一眼,她都会忍不住把这些日子藏起的苦楚交出来。
萧凌云(萧宁)“萧楚河,你我是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我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算是奇事一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