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1）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月牙一跳。

她的第一反应是，童战发现了自己的离开，所以找了过来。

但是，很快她就反驳了自己的想法，那道声音听起来颇为稚嫩，绝对不是她曾经认识的人所发出的。

她想要睁开眼，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话，但是这具身体明显已经到达油尽灯枯的时候，她连抬起眼皮都做不到。

好在发出声音的人似乎是可以了解到她的想法，不待她继续尝试动作，又开口了。

神秘人亲亲，不用睁眼了，我存在于你的识海里呢。

随着稚嫩声音的落下，闭着眼的月牙只觉得一道白光闪过，她突然看见了一片空旷的天地。

这片空间看起来颇为奇特，上边的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无限高远，脚下是波光凌凌的水面，四周看不到边际，仿佛在尽头直接与天空相连。

月牙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心中啧啧，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自己的身体所吸引。

从脚下清透的水面倒映出的影子里，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

那少女长着一张鹅蛋脸，双眉如柳叶弯弯，一双剪水秋瞳顾盼生姿，肤如凝脂，五官精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盘了个简单的髻子，无需装饰便足够衬得她的明艳动人。

那是十八岁时的她。

还没有易容成尹天雪的她。

月牙缓缓蹲身，抬起胳膊小心地轻触自己的面颊。

倒影里的少女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没错，水面上映出来的就是自己。

所以，为什么明明已经老死了的自己，会出现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并且恢复了青春呢？

思绪一转，月牙便想到了刚刚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声音。

于是她站起身，尝试着开口。

月牙敢问阁下是谁？这里又是何处？阁下将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月牙问完便立在原地静静等着，同时目光不断地在四周扫视。

不消片刻，还算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阵阵涟漪，接着，只听“哗啦”一声，一只白色的小兽从水下钻了出来，在天地间凭空遨游一阵，最后落在距离月牙不远处的水面上。

小兽亲亲，正是我将你带来此处的哟~

月牙见那小兽口吐人言，只觉得一阵惊奇。

她将之上下打量一番，又仔细思索，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动物。

似猫非猫，似犬非犬，毛皮雪白而油量，尾巴修长而蓬松。

既然想不出它的来历，月牙只好暂且放下，抬起双手，抱拳行礼，与之交谈起来。

月牙我名月牙。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小兽非常人性化地颔了颔首，似是在打招呼一般。

小兽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了解过了，我跟着你有好一阵了，直到你死亡，才成功将你的灵魂给拉进来。

月牙所以我已经死亡了吗……难道说人死后都会来到这里？

小兽不是哦，亲亲，这里是我的系统空间，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1010号，我察觉到你的心中还有遗憾，我可以可以带你回到过去，弥补这一切。

弥补心中的遗憾？

月牙记得这个自称系统的小兽出现前说过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那么自己的遗憾是什么呢？

没能第一时间和父亲相认，没能阻止父亲入魔，以至于他懊悔终生？

没能救下天雪，使得天雪和童战天人相隔？

还有因为困于崖底最终死于中毒的玄爷爷……

以上种种，恐怕都是吧。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自己能够改变这一切吗？

月牙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