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在大人的世界里,是找不到糖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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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抗拒触碰。”
——“你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感知情绪。”
——“你很难感到怜悯、恐惧、喜悦或是悲伤。”
——“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唯一能给你的建议,是希望你多去感知情绪。哪怕是学习着扮演也好。你现在高中是吧,如果学习之余有另外的时间,可以适当接触一些表演类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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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底都有秘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读不到的人。
很多人心底有难以见光的念头,有深藏的无人知晓的罪责,也有最无法诉诸于口的欲望。这些像一口巨大的深渊,黝黑深邃的洞口几乎能够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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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尸只是一个缩影,更多唏嘘残酷的案件可能至今都像被葬在树林深处静静腐烂的猫尸一样,根本等不到天亮,也等不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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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扇设置了权限的门,心思藏得深,除非解开权限,否则很难读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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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有人爱的长久,有的人爱在瞬间,有人在失去之后、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其实深爱对方,甚至有时候恨也是另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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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玩意儿虽然没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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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女人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最后一刻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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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掌控弱者来达到满足的人,本身就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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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永远不会选择和凶手做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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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秘密里似乎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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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就好像心里装着一万只蝴蝶,只要听到他的名字,蝴蝶就会煽动起翅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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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现自己心跳很快。
快得像煽动翅膀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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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该死的人不能杀,不该死的人却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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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最强烈的时候,是他刚从医院醒过来那会儿,他变得极端暴戾,那份心理评估表上最终结果是:极度危险。
后压抑自己的内心和欲望成为了习惯。
他像是活将自己抽丝剥茧,试图把那个“可能犯罪”的解临抽出去,关在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囚笼里。
所以吴医生常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是一个关在黑暗中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一位黑暗里的同行。
那个人在漫天血雨之中撑开了一把伞,在深渊般的电梯井道里抓住了他的手。
解临很难诉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那个人。
或许是心理诊所里的第一面,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推开了门。
他盖着书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请进”。
于是两个同样被黑暗所笼罩的“异类”就这样见面了。
池青梦了一晚上的蝴蝶,成千上万只蝴蝶从深渊深处飞上来,蝶翅像点点星光,池青被电话铃声吵醒才发现自己是捂着胸口睡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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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每个人的内心比喻成一样东西,他……他像一扇门,没人能够走进那扇门里。”
池青不知道为么他能读到这个读不到的人。
耳边这把声音和其他失真的声音都不一样,他并不觉得反感,没有强烈的不真实感和被侵入的感觉,反而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谁不小心闯进了谁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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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临的头发有点长,大部分时间梳成中分,有时候额前的刘海会悉数往后梳,五官的冲击性更强、像个少爷,他很适合穿西装,这人不笑的时候时常会让解临想起红酒。
黯淡鲜明的红色,无靠近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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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喜欢一个人让人空前未有地勇敢,也让人瞬间变成一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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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洁癖, 或许也是因为你一直以来读到太多东西了,你能听到那些没有办说出口的或虚伪或阴暗话,有时候脏的不是手,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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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没有梦见蝴蝶,但是心跳快得像蝴蝶在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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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秘密是见到你时,心跳太快。
是让你逐渐变成特例。
一开始解临在他这里拥有特权完全是因为他读不到解临,但是自从能够读到解临之后……这个人在他这里依旧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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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对着解临说“不可能”。
也没办法对解临说“我不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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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知不到情绪。”
——“你不会感到怜悯、恐惧、喜悦或是悲伤。”
他连基础情绪都体会不到。
更别说去体会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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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不是很了解那些,但如果对象是他的话,我可以试着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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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
或者说“爱”这个字眼。
是正常人所有情绪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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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就认识了你,们的故事或许会开始得更早一。】
更早一。
会让你每天小翼翼地戴着手套才能出门。
会让你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连一真实都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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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能自己保护自己的,还要当一名医生呢,以后,还会‘保护’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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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凄苦之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我是神权神志神爱的结晶
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我将于天一同长久
进入者必将断绝一切希望
——但丁《神曲.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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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一定只信佛教,”这个话题池青比较有发言权,“在这个圈子,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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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背对“神父”,烛火燃尽,任由教堂昏暗的光线将他们一点点吞噬。
如果时空能够被随意切割,那么在不同时间段,同一个位置上,出现过三个不同的背影。
这些背影被烛火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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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遵从己的心,什么不伸手?你想要的东西可就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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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晦暗的、池青已经很去回想的日子,在尽的黑暗里,在数看见光的房里,原那个时候他们就隔着水泥墙在黑暗里相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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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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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
“不管发生么,我永远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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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一类人,解临,你和他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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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好朋友吗?
跟我一起往深渊最深处坠落吧。
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只能有我这一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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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他们还知道这案件像一场黑色漩涡,越卷越深,越往前走,他们对的是更加深可测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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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型消瘦,皮肤白得瘆人,的眼睛被长的头发遮挡住,整个人看清楚神情,像一只黑色的鸟,被人自夜空中拽下,向后跌倒坠入湍急的河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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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后,感觉到的不是寒冷,而是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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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看到你的尸体躺在太平间里,你之前就喜欢太平间,现在你终于躺进了这个曾经往的安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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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是寒冬初始。
一个凛冽的,时常下雨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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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但是更怕你太久不能回来。你应该走在人群里,走在阳光底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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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找原因是没有用的,弱者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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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场绑架案,起初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孩子下手只是因为孩子更好控制,其实不是,所以参与游戏的人都很清楚,他是想要个孩子,一个能在游戏里活下来的孩子——换个词形容也一样,继承人。他希望有个人能继承他荒唐的想法,永远留住那个属于他的充满‘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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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儿子啊,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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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案子破了,凶手落网,我儿子没能回来,上天让他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冬天,留在了十几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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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很多家庭和你一样失去孩子,有很多个和你儿子一样的孩子……会被留在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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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我没有私自处置任何人生命的权利,”解临说,“该怎么处置你,法律会做出公平公正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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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忽然笑了:“为什么只有我变成了这样?”
“十年前,大家都参与过那场游戏,为什么只有我变成了这样?”
“凭什么只有我被拉进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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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觉得……像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
他居然觉得,他可以像这样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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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很大。
他浑身都湿透了。
就在那一天,他终于发现,地狱里是没有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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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怕我们找到他,相反的、他应该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也只有死亡能让他解脱。”
“他是一个极度悲观且自傲的人,他有他的骄傲,他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不愿意被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制裁’,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解临眼前浮现出那所教堂的模样,“……他可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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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走过当年解风走过的路。
也做完了解风当年没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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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池青看着天际一点点泛起的鱼肚白说。
解临也看了一眼,他看到朝晖一点点从地平线升起,这片光穿透墨蓝色的云层染红了半边天,天空逐渐从浓墨一样的蓝色变成了浅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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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就像是黑夜被击退了一样。
今年冬天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冥冥之中关联在了一起,同样都是冬天,绑架案轮番发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已经结束——那场旧案直到今天,总算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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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那个人’是杀得死的。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那种荒谬的游戏,不会再有这样冷的寒冬,也不会再有‘恶’以这种方式传承下去。
池青感觉到一丝暖意,天气一天天转暖,这几天转暖的速度尤其快,身上穿的衣服在此刻竟觉得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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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原本干枯的树梢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冒出了新的嫩绿的枝芽。
今年这个冬天,也即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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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是岸,回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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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平息后原本慌乱失序的城市,再度安静下来,行人走在路上,道路两边有迎春花悄无声息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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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雨季过后,南方正式入春。
一夜之间,万物复苏。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推开窗看见的是满目绿色,莺飞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