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清晨。白雾似飘带蜿蜒悬挂在蝴蝶谷上空,水露攒在叶尖,细微处反射旭日闪耀的光。
谷中无鸟无蝉,万籁俱寂,细听唯有数不清的蝴蝶扇动翅膀的沙沙声。
静如针落的声音在乌金耳中也可如雷鸣。他在明媚刺眼的阳光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嘴角蓄笑,仍遨游梦中的少女。
他未曾目睹过这般温柔恬静的女子睡颜,只见她胸口起伏,鼻腔便立马被她身上独特的花香所占据。
花隐的小臂搭在乌金的锁骨处,随着他欲抽离的动作,一点点滑落至胸口。呼吸、心跳近在咫尺,彼此交织,一急一缓,一沉一动。分不清你我。
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轻颤,花隐张开了还有些困乏的双目。褪去了灰翳的眼出人意料的漂亮。
花隐你的伤势如何?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同床共枕,如此这般,似乎有些不大合时宜。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是妖,无需遵守制定给凡人的复杂礼节。
乌金谢姑娘救命之恩,已经好多了。
他的内丹回来了,伤病好得很快。况且眼前的这位恩人妙手仁心,药到病除。
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不假,乌金起身整理衣冠。昨日情急,花隐只给他变了一套简单的替换衣物。他人白,穿着毫无违和。就这么气势微昂站在花隐正对面。
花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花隐摇晃着小腿,歪过头浅笑。
乌金我叫乌金。
花隐赤脚跳下床,踮起脚尖,抚上乌金眉心处的乌鸦纹路。乌金愕然,后退一步。
乌金您这是……
花隐你还未痊愈,不如先留在我这谷中吧?
她独自生活在谷中日升月落不知多少年,好不容易有只小乌鸦来陪她,她才不要放他走。
乌金这样……怕是麻烦姑娘了。
乌金先前也曾被一位凡人救过命。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个武武侯为了满足自己对权力的欲望,利用他的内丹黑瘴珠联合乾坤洞主企图祸害人间。
花隐不必多虑,安心养伤。
花隐收回欲触的手,将一条淡蓝色的蝴蝶项链放入乌金的手心。
花隐不要姑娘姑娘的喊了,我叫花隐。
是一只千年的蝴蝶。
花隐戴上这串项链,谷里的其他蝶类才不会攻击你。
乌金犹豫着收下。圣僧劝勉他好好修炼,有朝一日得道成仙。经过上一次被利用的经历,他只想自己找个洞府潜心学习。
乾坤洞主显然并不想放过他,派身边大半的徒弟前来追杀。重伤之下,他慌不择路,闯入蝴蝶谷。
见花隐没有恶意,乌金应允。待他伤好再离开也不迟。报答的方式有千万种,没必要选择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