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还是放心不下,下午的时候又喊了几位师傅过来检修电路。师傅们挎着工具包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撞上正从电梯里出来的高畅。高畅回头望着几人,脸色更沉了几分。
他混沌污浊的眼睛缓缓抬起来,望着对门紧闭的房门,慢慢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凌越今天一反常态,蹭完饭了都没走,用电脑在客厅办公。
他不在,宋愔就不必装成瞎子,能有点自己的娱乐;但是他在,宋愔就得继续装瞎子,木桩子似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内心默默无语。
待上瘾了这是?
她忍不住问:“你……还不去上班吗?”
凌越带着一副金丝镶边的眼镜,眼里的凌厉被掩去不少,闻言终于舍得给宋愔一个眼神,“怎么?想赶我走?”
宋愔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就怕你人不在公司,会耽搁很多事。”
凌越哼笑一声,“公司又不止我一个,要是我一天不在公司就会出乱子,那我养着那班员工干嘛?”
听起来好有道理。宋愔哑口无言。
凌越又道:“我对那个高畅很好奇。”
“你看上他了?”宋愔脱口而出。
凌越看了她一眼,沉默声震耳欲聋。
宋愔摸摸鼻子,尴尬地说:“啊,我开个玩笑。”
凌越微微弯唇,“可以啊,有进步,还会开玩笑了。”
你也不赖,还会调侃人了。宋愔低眉顺目地说:“还好,一般吧。”
凌越的心情倒是真的挺不错。现在的宋愔眉目生动,周身像色彩斑斓的油画,看着她的时候都觉得鲜活松快。比之前要么盛气凌人、要么阴郁寡言的时候看起来舒服多了。
凌越趁着宋愔“看不见”,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宋愔这阵子估计从家庭骤变的打击中走出来一点,脸色红润了不少,嘴唇也有了血色,愈发显得眉目精致、气质纯然了。凌越看她越来越顺眼,几乎有些看不够。
不像对面那个高畅,印堂发黑、两颊凹陷、嘴唇暗沉,看起来就像精气亏空的短命鬼,出去乱晃都犯了报社的罪孽。
倒不是凌越外貌主义,主要大家都是男人,他当然明白高畅为什么一脸肾虚的样子。
想到高畅,凌越的眉头就皱得死紧。他把电脑放回茶几上,周身气势一沉。宋愔察觉到他的严肃,也不禁正色起来。
“怎、怎么了吗?”
“你以后,不准跟高畅来往。”
都不是打商量,直接下的死命令。
宋愔双手交叠,不解道:“为什么?”
“那个高畅不是什么好人。”
宋愔垂下头,鸦羽微颤,“可是,他很照顾我,也帮了我很多,不像是坏人……”
凌越的眉头都能夹死一条苍蝇了,“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看表面,他帮你,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
见宋愔还是懵懵懂懂的模样,凌越叹了口气,“算了,你别住这儿了,跟你换个地方。”
凌越环视屋内,这只是个简单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加上装修都没有宋愔原来家里的厨房贵。
他当初不想跟宋愔结婚,于是随便选了一套普通的居民房,也存着羞辱宋愔的意味。小区附近的设施安保都不算好,由于房价一般,住的人鱼龙混杂,于是让高畅那样的人混到了宋愔的对面。
向来冷酷的凌大老板按了按心脏,觉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