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丁直接被这阵仗吓醒,看着气势汹汹的外祖母,心道不好,娘亲不会又要将这些美食拱手让人吧?
不行,哥哥姐姐还没尝过呢,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想拉住外祖母,不曾想,路简面色阴沉,一把拉住了来者不善的路老太婆。
王丁惊讶地看着她,想到娘亲说过自己会改,尴尬地坐到了木板上。
“不孝女,你干什么?”
路老太婆面色阴狠地瞪了她一眼,干枯的手上长着尖利的指甲,抓住了路简的手,留下了淡淡的抓痕。
肉味消散的差不多了,魔鬼还是闻着味来了。
身体一阵阵恶寒,这是原身的躯体在害怕吗,可她毕竟不是她。
“老太婆,你吞我夫逝后财产十余两,平日里我拿了这么多东西补贴你家,怎么,还欲求不满么?”
“还是你想让自己的女儿彻底没活路?”
路简使了很大的力,反拧路老太婆的手,眼神凌厉,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隔壁王瘸子看到你从集市上回来,我都不知道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什么你家我家的,女儿的东西不都是娘家的吗?”
路老太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左扭右扭挣脱了她的牵制,继续往里走去。
路简气笑了,不愧是一个村的极品,一个爱打小报告,一个走了十几里地,从隔壁村到自己家只为抢食。
伸手揪住她的衣服,用力一拉,本想给她两巴掌尝尝,但碍于孩子在,只是恨恨地大喝:
“从我家滚出去。”
王丁看呆了,他第一次见到对娘家人如此雷厉风行的娘亲,震惊之余,拍手叫好。
路老太婆闻着香腻的肉味,舔舔嘴唇,见要粮不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走到门前鬼哭狼嚎。
“哎哟,嫁人了就忘了娘啦。”
“不孝女,不得好死。”
“有肉忘了娘,大家快来看看啊!”
反正自己女儿家的肉,势必要弄到手,不对,还有米。
路上渐渐围了些得了闲暇的妇人,还有耕作而归的庄稼汉子。
路简被吵得头疼,见门掩住了腊肉,便放心掐了一把大腿,拿着粗布帕子,擦拭泪汪汪的眼。
“家中困苦,如今没了粮,买了点五花,才出了一点油,如今囊中羞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您虽为我生母,却在我小时便打压我,每日只堪堪混得两口冷饭,却要做许多的活。”
来者皆是路简同村人,听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也深知她娘家人的恶行,便把矛头指向路老太婆。
甚至有村里德高望重的同族老人警告路简母亲:
“她既嫁给王家,便是王路氏,而不仅仅是路氏,路季氏,别太放肆了,这是王家村,不是你路家庄。”
“是啊,一个大家庭,有手有脚有男丁,居然要靠女儿施舍才能过日子,啧啧啧,真是趣谈。”
“人家也有孩子,一个人带三个,居然还要被自家老母啃。”
路简感叹群众的力量果然强大,擦干了泪水,装模做样地说:
“娘,你要的太多了,女儿实在给不起,自丈夫去了,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路老太婆阴狠地瞪了她一眼,直接放大招:
“你要是不给,今后路家再无你这个女儿。”
“母亲,女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路简啪的一下关上门,窃笑地听着同村人对路老太的口诛,她倒不担心老太婆谣传自己不孝,毕竟,都是穷苦人家,一个寡妇带三个孩子过日子,还能被娘家人刮去油水,那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