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谢倏猛的从床上坐起身,疼痛如潮水般退下去,但冷汗依旧打湿了里衣。
这时,门吱呀一生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虽年近六旬但身体还算硬朗。看到谢倏醒来便俯身拱了一下手,开口道:“公子,三皇子派人来邀你明日去沈轩阁一聚,您看…”
沈轩阁是沈节名下的,上一世谢倏就是在那里被沈节忽悠,加入了三皇子党派。
当时,三党对立,在朝堂上斗得热火朝天,谢倏又是刚刚得胜归来的大将军,在朝堂上声望极高,三党派都想拉拢他。
先前谢倏和三皇子走得比较近,但最先找他的并不是三皇子的人,而是太子一党。
太子沈廷,圣上第二子,在少年时期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才能,又因勤奋刻苦
使得天子沈昺(bǐng)对他青睐有加,在他十三岁时就被封为太子,按照下一代天子的规格培养。
而沈节虽努力上进,但依旧稍逊于太子殿下,因此在朝中虽然有支持沈节的,他却依旧还是个皇子。
第三党派是楚王一党,楚王沈邳(pī)在朝中呼声也比较高,基本和沈节持平,故楚王一党和三皇子党派在朝中斗得最为激烈,太子一党总是置身事外,所以在太子一党的林丞相对谢倏发来邀约时,谢倏有些不可置信,当下两党竞争激烈,太子的地位虽不是特别稳固,但好歹近五六个月内,他们都可以悄悄的发展,没有必要卷入这场纷争中。
于是乎,谢倏便称身体抱恙,没有赴约。
几天后,三皇子派人来邀他,谢倏去赴约,也把这件事告诉了沈节。
就在谢倏愣神之际,王伯走到他跟前,复述了一下刚才的话。他这才回过神道:“王伯,你就跟他们说谢某风寒未愈,怕传染给三皇子殿下,恐近日不能赴约,还望殿下多担待些。”
“是,奴这就去传话。”说完便俯身朝谢倏一拜,后退两步,转身出了房门。
王伯走后,许久谢倏才慢慢回过神来,又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这是,重生了!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刚才撕心裂肺的疼痛告诉他,他确实是死了一回,而且他还重生了。
回想刚才的一幕,谢倏才确定,他重生到了五年前,他打完胜仗回京的第十日。
届时,他的父母兄弟依旧健在,这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他悲惨的结局,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谢倏又愣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穿上外衣,朝房间外走去。吱呀一生,门被推开,冷风扑面而来,却依旧档不住门外银装素裹的美景。此时,正因在下雪,院内没有一个人,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
谢倏环顾四周,又微微地发愣,突然,一个雪球朝他袭来,但谢倏却仿佛身后有眼,眨眼间便将雪球打了回去。
一声惨叫过后,墙上就多了一个人。
“哎呀,我不高兴了,每次都是这样,我都捉弄不到你,你就不能让我一下啊,谢倏”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张权之子张罹(lí)。
张罹看着身形薄弱,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但他的所作所为可不像一个文弱书生能做出来的,先前在街上看见一个壮汉欺负妇孺,他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踢出十几米远不说,还将那人鸡仔似的拎起来,又胖揍一顿。直到现在,那条街上还流传着这人的“风流”传说。
毕竟是武将之子,再怎么说至少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厉害些。
“你怎么不说话,真病了?我看你刚才把雪球打回来时挺威风的啊!”张罹不悦道。
“没有啊,我亲爱的张大公子,怎么这么大脾气,有人欺负你了吗?”谢倏调侃道。
听到这话后张罹转身就走。
“唉,别走嘛,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进屋再说”张罹突然严肃起来边说照片边走,并用眼神示意他,隔墙有耳。谢倏也不多说,转头跟着他进了屋内。
谢倏一进屋,张罹就把门关上了,一声吱呀后,屋内顿时静了下来。两人都未动身,谢倏趴在门上听了半晌,后摇了摇头。
随后转身就坐到了桌边,张罹这才动身,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谢倏语调突然严肃了起来,一边用手有规律的敲击一边继续道“不是说书信来往吗?你怎么来的,有人发现你吗?”
“没有,父亲害怕被人发现,就让我亲自来谢府给你传话。如今你也算是天子身边的红人,你的支持很有分量,要慎重选择。三皇子那边你先不要着急,父亲查出了一些于你不利东西。”
依旧和上一世一样的话,张家父子和他们是同盟,不仅有着多年的情分,更是在战场上的生死之。上一世,张家父子轮番上阵劝他,但他却十分倔强,任他们废多大的口舌,也依旧没让自己回头。
等回过神来,谢倏不似刚才的冷漠转头对张罹温声道:“好的,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张罹走后,谢倏关上房门。门刚一关上谢倏便有些虚弱的倒了下去,不似刚才那副轻松的样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又过了一会,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家家户户开始亮起了灯,一片安静又祥和的样子,但谢倏知道上京并不似看上去那样,怕是不久之后,天下便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