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宏摸着衣服下的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着,他在感觉他自己的生命力,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在告诫苏毓,也是在割开他的伤疤。
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居然还活在这世上,他还没有死。
苏凯宏看着桌子上的那只空碗,眼神晦暗不明,有愧疚,有心疼,还有犹豫……
沈鹭洋与沐芊聊完之后,就上了二楼,来到了宋亚轩的书房。听沐芊说,那天连灏尘与宋亚轩曾在书房商讨。
沈鹭洋心存希望,说不定书房里会有连灏尘遗落的物品。
可他翻遍了整个书房,什么都没有找到,沈鹭洋不免有点垂头丧气。可只能无可奈何地走出房间。
在书房门口,他看到了端碗下楼的怡翎,一切事情都被她处理得井井有条。
沈鹭洋不断在内心挣扎着,看着相隔不远的苏毓房门内还亮着光,她似乎还没睡。沈鹭洋轻声走出书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书房门,怕声响打扰了二姨的美梦。
沈鹭洋轻步往前走,准备走下楼梯,坐上车后,回到他自己的家,在寂静的黑夜中,想好明天的措辞和恭敬谦卑的态度去恳求杨司令。
可就在他走过苏毓的房门时,屋内微透的光亮照到地面上,反射的光斑进入沈鹭洋的眼睛里。地面干净整洁,并无半写灰尘泥土,走在上面平坦舒畅。
沈鹭洋的眼眸里却出现了异样的景色:枯黄杂乱的毛糙草木,成堆成捆地随意搁置在地上。衣服再厚,都无法忍受这般喇手的痛苦。一些枯变成褐色,一血精血染成深红色,红一片,黄一片。不时有虫蚁老鼠前来侵扰。
这可能就是宋亚轩现在的处境。
上一次,若非是宋亚轩急中生智,要公开枪决沈鹭洋,让他免受更多的痛苦,可现在宋亚轩可就要鲜血淋漓地接受这些痛苦。
这次关押是杨司令的授意,那些阿谀谄媚,看人下碟的狗腿子们定会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次。宋亚轩现在的处境可能还要糟糕。
沈鹭洋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宋亚轩血肉模糊地躺在草堆上,嘴里不时几句哀鸣:“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可是,没有人会弯下身子听他说的话,无助和委屈充斥了他整个黑夜。
夜晚的寒风一阵阵地冲撞牢壁,细微的冷风肆虐,可无人在意他,痛苦的哀鸣不绝于耳。
沈鹭洋转身看向苏毓的房间,脚步徘徊不前,一边是性命攸关的过命兄弟,一边是传递痛苦的心里折磨。
怎么办?该怎么办?
沈鹭洋在心里告诉自己,苏毓是他的大嫂,是宋亚轩的结发之人,她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无论有什么后果,他沈鹭洋自己担着便是了。
沈鹭洋停下了徘徊,坚定了步伐,向苏毓的门前走去。
屋内,苏毓还在想着那句话,她不明白沈鹭洋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她逐字逐句的分析,各种情况涌入她的脑海,但最终很快被一冲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