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宏“那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连家的大少爷连灏尘,还是自幼失去双亲,在报社谋生的乾封逸?而你这封信又是写给谁的?报社的主编苏毓,还是宋府的少奶奶苏毓?”
任何配角连灏尘:“您都知道了?”
苏凯宏“连家少爷,你为接近毓儿,不惜改名换姓,捏造身世,欺骗父母。”
苏凯宏“我当初是见你可怜,我便收留你在报社,有一个安身之地,更能有份安顿吃食的差事。有一天,你告诉我你想娶毓儿,我当时真是糊涂至极,轻信了你的那些荒唐可笑的山盟海誓。曾经的誓言说得感天动地,用情至深,那些话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吧。可当不幸之灾兀然降临时,心里的懦弱和胆怯便会放大到行为上。那时报社查封,我林铛入狱,唯留毓儿在这世道,周围无一不在看我们笑话。在那时,我不求你雪中送炭,念及恩情,唯求你能践行诺言,护着毓儿。可是你没有,你毫不犹豫地抛下毓儿,抛下被你捏造的人,火急火燎地重回你少爷的身份。你屈服了你的父母,屈服了你心底的懦弱。”
苏凯宏而现在,毓儿已然嫁与宋少爷为妻,你不顾毓儿清誉,独约她在这黑灯瞎火下见面,若为奸人所知,对你不过几句无关痛痒的牢骚,而对毓儿将是数不尽的风言风语。你让毓儿在宋府怎么活?让她在这世道上怎么活?你让她还怎么抬得头来。
苏凯宏不敢再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白天在报社门,那封信送来时,没有人知道它背后隐藏了多大的阴谋陷阱。千钧一发之际,苏凯宏夺下信封。隐藏了信息。若是苏毓不知寄信人是谁,贸然前来,后果不堪设想。
任何配角连灏尘:“伯父,那段时间并非是我蜗居在家里不敢抛头露面,是母亲不让我让我出手帮助毓儿。如若我一意孤行,她便让毓儿的处境更加危险,为此我只能妥协。在家中幽禁的那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毓儿的安危,可奈何家长父母管制太过严厉,我放在外面的眼线经常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一次消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毓儿已嫁为人妻,知道消息的我悲愤万分,这才盯着父母的威严,冒险逃了出来。或许这次见面是我考虑不周,行为太过莽撞,还请苏伯父见谅。”
苏凯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连灏尘赶忙上前抓住苏凯宏的手,语气哀求道。
任何配角连灏尘:“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爱毓儿,真得很爱。”
苏凯宏“你不愿出面维护毓儿,到底是因为你父母的管制,还是他们已失去少爷的身份威胁你?”
连灏尘一时间僵在原地,最深处的秘密被毫不留情地拆穿,而那人还是最爱的人的父亲,开枪的念头在心头转瞬即逝,连灏尘口不择言地解释道。
任何配角连灏尘:“伯父,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很爱毓儿,毓儿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哪怕是放下少爷的身份我也愿意。”
苏凯宏拉开他的手,冷漠地说道
苏凯宏“你放不下的,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放下。你既知你的身份会给毓儿带来麻烦,所以自降身份,处心积虑地得到毓儿的青睐。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每天抱着侥幸心理与毓儿相处,但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天,到那时的影响也不止这么简单了。”
苏凯宏略过连灏尘,向外面走去,后面的连灏尘大声宣斥道
任何配角连灏尘:“苏伯父,毓儿就算嫁与他人。只要她的心不在宋亚轩那,我就还有机会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会带她逃离黑暗,寻找光明。您等着,我一定让她回到我身边。”
声音迂回曲折消失在这无边黑暗中,走在路上的苏凯宏满心担忧,他怕这个疯子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苏凯宏越来越心慌,步伐也跟着心跳加快了。
苏凯宏跑回宋府看见苏毓的房间灯光已灭,但旁边的房间还亮着灯。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蹑手蹑脚地走进宋府。客厅里,一个清秀高挑的姑娘站在客厅里,看见苏凯宏进来后,迈开腿,走向他。
苏凯宏见她有些面熟,像是白天在报社门口那个姑娘,试探地问道
苏凯宏“怡翎?你是叫怡翎吗?”
任何配角怡翎:“是,我是怡翎。”
苏凯宏“你这时候不睡觉,站在客厅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任何配角怡翎:“我家少爷让我在这等着您回来让您回来后去二楼,有些事想找您聊聊,我领您上去。”
苏凯宏跟随怡翎走上楼梯。
到了书房门口,怡翎停下脚步,恭敬地说道
任何配角怡翎:“少爷就在里面,您快进去吧。”
苏凯宏整理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淡定地走进去。怡翎关门后,转头消失在书房门口。
苏凯宏在内心不断斟酌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看向四周,寻找宋亚轩的身影。看到书桌上埋头书写的他,钢笔在他手中来回挥动,笔尖实实在纸上划动的声音在寂静中不断被放大。
听到脚步声徘徊,宋亚轩停下书写,将钢笔放好,起身去和苏凯宏见面。
苏凯宏稳定住心神,走进书房,与迎面走来的宋亚轩四目相对,内心的慌张使他率先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头看向别处。
宋亚轩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反常现象,心中泛起了一股强烈的预感,苏凯宏此去定不是去报社拿东西这么简单。宋亚轩收起严肃的神态,换为平易近人的模样。
宋亚轩“岳父今天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苏凯宏“我去取一个重要的东西。”
宋亚轩“岳父,你出牢狱已经有些时日了,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您又怎会拖延至今才去取回。再者,毓儿此前也去过报社,您若是有什么重要东西,她会不知道而且不拿回来吗?”
苏凯宏身子猛然一惊,眼见谎言被戳破,心里的恐惧传达到四肢,腿忍不住地发软,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看到此般情状,铁定了心中的想法,但还是要装出一个女婿的样子,低声命令道
宋亚轩“起来,地上凉,您身子骨又弱,若是在感染风寒,毓儿又要操心劳累。”
想到毓儿那消瘦不少的样子,苏凯宏到底还是心疼。
宋亚轩上前扶起挣扎着起身的苏凯宏,手臂触及到宋亚轩身上的西装时。苏凯宏如惊弓之鸟一样弹开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检查宋亚轩手臂上的西装有无沾附上自己衣服上灰尘。确认没有后,苏凯宏缓和住自己的心神。
宋亚轩迷惑他这一行为,但还是重新回到问题
宋亚轩“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您去报社到底是干什么了吗?”
苏凯宏娓娓道来今夜发生的事
苏凯宏“正如宋少爷猜测一样,我今夜去报社并不是去拿东西,而是在后墙见一个人。他本是连家少爷连灏尘,早年捏造身世,改名换姓为乾封逸泽,并谎称自己丧父丧母,每天过着讨饭的生活。我见他可怜,又能绘得极美的桃花,便收留他做些勤杂的差事以谋生。可在悲惨的身世也抵不过内心的肮脏企图,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爱毓儿,他想娶毓儿为妻,并向我承诺会与毓儿同心白首,永不分离。”
宋亚轩听到这,手指紧紧陷进手心,眉毛也凑近了几分。
苏凯宏“我当时也真是糊涂,竟然行了他的鬼话。可当我被陷害入狱时,他怕牵连到他,剥去乾封逸的身份,重新回到连家当他的少爷,独留毓儿一人。如今,又是胆大包天,堂而皇之地约毓儿在报社后墙见面,弃毓儿清誉于不顾,所以我今夜才去与他见面,把一切都说清楚。但临走时,他放下狂言,不得毓儿誓不罢休。连灏尘是个可以为他想要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怕他会做出对毓儿不利的事。”
苏凯宏“既话到此,我想求少爷一件事,毓儿一生干干净净,绝不会于此无耻下流之徒有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如若他真的做出危机毓儿生命和清誉的事,还望宋少爷顾及夫妻情谊,莫让流言蜚语摧毁信任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