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嗬…”
粗重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洞穴里显得如此突兀。
阴暗的环境下,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依稀辨别出是一个男子,靠着墙壁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谛冕还是和之前的那套衣服,不过更加破旧了,身上还多了很多新的伤口。
乌黑的血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缓缓的流向洞口。
谛冕捂住胸口,他半瞌着睫毛,打下来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瞳孔,他的左手很脏上面的血都凝固了还和着污泥,他像是在死死攢住什么东西,可惜太紧了看不清什么东西。
失败了,一朝成败……
谛冕的露出一抹苦笑,两鬓的银发紧贴着脸颊有点痒,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拂开了,现在的他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哪能估计其他的。
墙倒众人推。
谛冕自从那天被稷泽掏了心脏后,一些不安分的部下背叛了他,他伤还没有养好被迫逃亡,这其中还有上清那些人的插手让他雪上加霜。
抬起下巴看着头顶潮湿滴水的岩壁,他在想他要是在不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口,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谛冕看着手里一刻圆圆的丹药,黑不溜秋的上面还有泥巴,看腰样子实在地上滚过的。
谛冕一脸平静的吃了下去,片刻后,他起身向着洞口走去。
许久未见阳光的谛冕被刺了一下,抬起手试图遮挡他身上的阳光。
这片林子是万重大山比较偏僻的地方,看四周疯长的草堆,谛冕能判断出这附近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样更好,他的伤没好不管遇见谁都吃亏。
谛冕依循着记忆找到了一些普通的草药,也没嫌弃嚼碎了就往身上敷。
其中他还发现了一条小溪,接着水稍微清洗了自己,这大概是最近他过得最轻松的一天。
闭着眼抬头感受太阳,明明这么大的太阳却一点也不暖和,他的身体还是冷的微颤。
就在这时一道窸窣声打破了平静。
“谁!”
谛冕有些紧张的看着身后,动作太大他的伤口传来警示,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他的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好闲是一只兔子。
雪白雪白的一点也不脏,谛冕看着那雪白的毛发,余光看到自己已经失去光泽的头发,有丝不甘从眼里涌出来。
他慢慢的走向兔子,背影看上去蹒跚的像个百岁老人。
而那只兔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还待在原地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谛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出一声嗤笑。
大手伸向它时,它还瞪着一双葡萄大的黑眼镜。
突然一滴血滴在它鼻尖,愣了几秒它惊恐的跑了。
是谛冕的血……
谛冕回头看着来人,光鲜亮丽的模样和他行成鲜明的对比。
一丝不苟的衣领,主色调还是银色为主,不过他的内衬应该是红色的,随着步子隐约显现出来,极致的色差。给他添了几分瑰丽,逆着光,仿佛着这光就是为他而诞生的一样。
“稷……泽”
谛冕的声音沙哑难听,和沙漠中的沙子刮着锦帛,发出的声音。
“你可真够狼狈……昔日的妖王居然只能在这里枸杞偷生…”
稷泽神色淡淡,每个字都在谛冕的痛处跳高。
“还和他废什么话直接了解吧!”
轩辕铭不耐烦的走后方走出来,他今天来可不是听他们对骂的。
“呵哈哈哈……”
谛冕发出笑声,笑的有点癫狂,眼泪水都要笑出来了。
“笑你大爷!!!”
轩辕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稷泽神君也要以多欺少了吗?不讲究你那礼仪规矩了吗?”谛冕看上去好像放下了什么,神色比刚才轻松了。
“我会亲手解决你!”稷泽皱着眉头把要脱缰的轩辕铭拉了回来。
轩辕铭很是不满为什么拉他。
稷泽冷冷的瞥了一眼,轩辕铭打了一个冷颤,撇撇嘴巴到底还是站到一边去了。
“稷泽……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有个好师傅,生来就尊贵。”
谛冕娓娓道来像个诉说老故事的老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杂血,生来就注定要被抛弃的那个人,我的银发在我族人眼里就是不详。那凭什么你就可以,后来我想了许久,是我还够强,只要我把所有人都打趴下,把那些忤逆我的都杀进就可以了。”
说到这谛冕有点停顿,语气不明,“但……我没有仙髓,不能修仙,没有妖骨不能成为大妖,我就是一个废物。直到……”
“直到你发现了凤凰一族的心脏有着独特的功效,重塑天赋。”稷泽为他补全了后面的话。
谛冕盯着稷泽良久歪嘴轻笑一声,“对啊…所以我撑着初凰受伤偷偷的挖了她的心,那颗心可真美啊我迫不及待的把他塞进我胸口了,结果被人看见了,只夺回了一半。”
等谛冕说完,稷泽身边的气压肉眼可见的下降,连地上的草尖都有薄薄的冰霜。
“果然是你!”
轩辕铭怒火中烧,他姐姐就在那天死了,周围什么痕迹也没有就看见她手里还捂着半颗心脏。
谛冕面露惊讶似乎在回想起什么,神色奇怪的看了两眼轩辕铭。
继续在稷泽边缘蹦跶,“可惜那个傻子在之后见到我,傻傻的追过来说爱我,哈哈哈哈……真可笑。”
“稷泽…她有说过爱我,对你有吗?”
谛冕看着快要失控的稷泽更加嚣张的挑衅了。
他决定了……他要稷泽痛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