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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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k+ 一发完
或许等待可以熬过漫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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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张极准时被自己的闹钟叫醒。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里的他似乎化身成为一名将军,满脑子都是黄沙,鲜血,战场,还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可他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那人的脸,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每每在梦中那人要出现时,他视线所及之处仿佛被一层纱隔着,看不清也摸不着。
揉揉脑袋,洗漱过后他便朝着武术馆走去,开始他的工作。
到了武术馆,教练集合后都开始换衣服时,左航贼兮兮地蹭过来,“你今天早上出门有遇到什么人吗?”
张极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什么人?”
左航一脸可惜,“我这几天专门看着你的星盘呢,今天你绝对能碰桃花,而且,还是正缘哦~”
张极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左航看了几秒,“砰”的一声关上了柜门。
“我看你今天是想挨打。”
他在这个武术馆当教练有些时间了,和同为教练的左航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哥们,然而自己的好哥们对自己的情感状况甚为挂念,最近甚至迷上了星盘这些东西,每天神神叨叨,跟那些搞封建的小老头似的。
下午没有课程安排,中午下课后他就慢慢悠悠收拾回家,可能是因为周末的缘故,这天路上的人格外多。因为身高原因,他行走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在偏高的角度看着这些行人,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梦里战场上两兵交会的场景,乌压压的人和梦中逼真的血腥场景让他有些头痛。
鼻尖突然传来一股香气,木质香调让他的头痛稍稍缓解了下,但也就是一下。下一刻,他的左臂被什么硬物狠狠撞了一下,突然的剧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张极有些不耐烦地偏头,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男生背着吉他,一双漂亮又无辜的眼睛正担心地看着他,这一看,张极的火气莫名奇妙就没有了,本来想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张了片刻的嘴最终只冒出“没事。”
“刚刚太急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等到张极反应过来,面前充满歉意的小男生已经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挤进人群,连带着刚刚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也消失不见,只留下左臂的阵阵疼痛。
人行道的绿灯闪烁着,马上结束,张极晃了晃自己的左臂继续往前走。桃花碰没碰到他不知道,但他的胳膊实实在在被撞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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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张极在床上翻了个身终于起来,已经是早上十一点多,今天没有课程安排也没什么事干,不过他很倒是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快中午了。
一个人在家总归是随意懒散的。张极随便洗漱了下走到厨房,拉开柜门看了看前不久才洗干净的碗碟,又在冰箱里扫视一圈,最终拿起手机跟楼下饭店的老板点了餐。
没必要为了只吃自己的一顿饭把厨房弄脏再收拾干净,费时费力还不如费点钱,他这样想。
预约时间到了,他的懒懒散散趿着拖鞋走到玄关处,却听见许久没什么动静的对门处传来声响,似乎是有人在搬东西。不过他对他将要到来的这个新邻居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着他点的餐在他到店之后能不能及时做好,以及要不要再额外加一些辣椒和醋。然而在他换好鞋子后打开门,对面的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与他猝不及防对视时,张极愣住了。
张泽禹刚刚费劲地把最后一个大箱子推进去,便听到了背后的开门声,他转过身,与张极对视。
张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顿了一拍,血液里有什么似乎不属于他的东西在嘶吼挣扎着,面前的小男孩对他露出笑容,可他的心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一般,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不能呼吸。他尽力用理智压下身体里一系列奇怪的反应,对面的小男孩开口:“是你啊。”
张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泽禹进一步解释,“昨天走太急了,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昨天胳膊被撞出来的淤青似乎在隐隐作痛,他莫名想起那天萦绕在鼻尖的香气,是面前这个小男孩的吗?
十分钟后,他站在楼下的饭馆里,接过刚刚催老板再赶做一份的饭菜,对着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朋友突然来了,有点着急,不好意思哈。”
事实证明,胡思乱想会打乱人的语言系统。张极没头没脑地冒出那句“要一起吃饭吗”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怔,他恨不得早点把自己的嘴缝上,也怕对方觉得冒犯,谁知张泽禹也只是眨眨眼,笑着说“好啊。”
他提着饭上了楼,有些不太自在地敲响了张泽禹的房门,这还是张泽禹自己提出来的,说自己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就权当给自己的房子添一些人气。无论是话术还是眨巴眨巴的眼睛都让张极无法拒绝。
张泽禹很快打开门让他进来,张极有些局促地边进边四处张望,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身旁的男孩在那天背着吉他,房间的布置和一些物件却是古香古色,周遭是比他身上更淡的木质香味慢慢裹挟着自己向餐桌走去。
两人面对面吃着饭,张极有些拘谨。他本身就不是社恐,加上平时给学生上课他倒是与人都相处的不错。只是他和面前这个人之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想要再去探寻。
“认识一下吧,我叫张泽禹。润泽万物的泽,大禹治水的禹。”
自我介绍还文邹邹的,但张泽禹温润的声音传入耳朵时张极的心却猛地一颤,随即像是有绵绵细雨落下,有什么东西顺着这些细雨润着他的心脏。
“我叫张极,和你一个姓。极是极光的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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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张极罕见地起了个大早,他仿佛做了一个温润幸福的梦,起来时脸颊上还带有梦中未曾消散的甜蜜。很久没有如此神清气爽过了,他神了个懒腰,准备光顾一下楼下的早餐店。
蒸笼上方冒着阵阵热气,晨曦的光在热气中被折射出了形状,夏末的清晨凉爽舒适。张泽禹身着白衬衫,背着吉他,逆着光站在那里。他冲着张极微微一笑,“早啊。”
张极的心跳漏了一拍。
“啊…早。你这么早背着吉他去上班吗?”
“对啊,新找的兼职,在机遇广场附近一个吉他社里面当老师。”
张泽禹接过老班手里递过来的包子,侧头问他,“我刚来这不怎么熟,你知道机遇广场怎么走吗?”
“我也在那附近上班,我们一起过去呗。”
踏进武术馆大门的时候,张极的嘴角还翘着,耳边还回荡着张泽禹在得知自己是武术教练时的赞叹。
正在热身的左航扭头就看见一个比例逆天如沐春风笑得傻里傻气以及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
“你这是被夺舍了?今天早上不是没你的课吗?”
张极心虚地反驳,“怎么?没课就不能来了?”
中午,张极和左航在吉他社门口等着张泽禹。
左航一副神高莫测的模样,“看吧,就说你最近必有桃花。也不知道这桃花是有多好看,搬来的第二天就给你陷的五迷三道的。”
张泽禹从楼梯上背着吉他走下来,远远看见张极便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张极立马露出自己的大白牙,闪得身边的左航别过了脸不愿看他。
张泽禹走到张极面前,歪头看了看左航,“这位是?”
左航的反应快了张极一步,他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张极的朋友左航。”
张泽禹礼貌地笑了笑,握住伸出的手,“你好,张泽禹。”
张极暗暗地瘪起嘴,伸手挠挠自己的脸颊掩饰自己的小情绪,下一秒熟悉的香气陡然袭来,张泽禹扒拉着他转过身,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那就你带路咯。”
张极的嘴角已经压不下来了,他大手一挥,“我请客!”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张泽禹搬来已有一月,两人的关系也越发暧昧不明。秋季的早晨散发着丝丝寒意,但中午的阳光依旧照得人心痒痒的。
张极和左航下了班换衣服,武术班来学的大多都是一些学生,现在正是开学的时候,上课的人少之又少,工作也轻松了很多。
手机弹出一条特别关心的消息,显眼的“宝”备注在聊天框顶端,“我快下班了,今天吃什么?”
张极关柜门的动作停住,满面春风地低头打字回消息。
:广场北边新开了一家东北菜馆,听说挺不错的,今天去试试吗?
宝:好啊好啊,我这边又来了一个学生,要等一会啊。
左航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翘着脚看着傻笑的张极,“怎么,你们还没有进展啊?”
张极叹口气,“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嘛……”
左航恨铁不成钢:“我看你平时打拳练剑也没怎么犹豫过啊,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懂不懂!”
快十分钟过去了,张极还不见张泽禹的回信,发过去的一串消息也没得到回复,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吉他社的练习室开在二楼,一楼都是一些桌椅和吧台。张极赶到的时候张泽禹正站在吧台那里被某个不知名的大叔纠缠着,还有好几次想要上下其手占便宜都被躲开了,结果换来的是更加无耻的骚扰。
张极飞快过去,拦在两人中间,“干嘛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那男人一看来了个身高体壮的,有些底气不足,“你是谁?叫他们老板出来!怎么搞的!”
张极抱着胳膊护在张泽禹前面,短袖下面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我就是老板,什么事?”
男人骂骂咧咧还想说什么,张极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那人便后退两三步还差点摔了个踉跄。刚刚站稳脏话还没骂出口,又被张极推了一把。
“我他妈……”
张极手搭在男人肩上,暗暗用力,对面疼的次牙咧嘴。“门口有监控,你干什么了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你要是不服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懂?”
张泽禹跟在张极身后亦步亦趋,“你别生气了……”
张极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情况你怎么不早点说!万一我没来那你……”
张泽禹委屈巴巴的眼神盯着他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呼出一口长气,他十分熟练地拉起张泽禹的手,“走吧,去吃饭。”
路过一家酒馆时张泽禹突然扯住了张极,“要不我们买点下酒菜,回去喝酒吧。”
张泽禹酒量不好,喝了几杯抱着酒瓶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张极,你说他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张极看他涨红着脸嘟嘟囔囔可爱的紧,就顺着张泽禹的话问下去。“怎么讨厌了?”
张泽禹皱着脸,“今天老板不在,他一来就问我什么艺考这些东西,我又不懂,就叫他改天来找别人,结果他非但不走还,还占我便宜!”说到这里他气愤地砸了一下桌子,结果用力过猛倒是给自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张极抓过他的手赶忙吹气,结果张泽禹眼神一瞟,刀也挨到了他身上。
“还有你!你也是个大坏蛋!”
张极无奈,抓着张泽禹的手没放开,“我又怎么坏了?”
“明明喜欢我就是不说,还凶我,我等你那么长时间来找你……”
后面的话张极没听清,当下只有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的尴尬,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张泽禹搂了过来。张泽禹只觉天旋地转,等自己在回过神时已经靠在了张极怀里。
张极低头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张泽禹整个人都要熟透了,不好意思地在张极怀里挪了挪,却不小心蹭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张极呼吸一滞,有一团火莫名的烧了起来。
张泽禹抬头,亮晶晶的眼睛对着张极,“喜欢的。”
那把火烧得更甚了。
下一秒,温热的呼吸打在张极脸颊上,张泽禹整个人贴了过来。带着酒气湿润的唇瓣贴上张极的唇时,最后一道防线也随之崩塌。
他的理智被燃烧殆尽。
翻云覆雨之间,仿佛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钻进了脑海。张极恍惚之间似乎看到自己梦中那个清瘦的身影安上了张泽禹的脸。
一定是欲火上头,太荒唐了。
脑袋撕裂一般的疼痛终于让张极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意识到昨天自己干了些什么荒唐事时,他立马弹坐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张泽禹的影子。
他连忙出门去找,打开门对门门面上贴的“房屋出租”四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张极慌了神,想给张泽禹发微信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电话过去却显示是空号。
张泽禹,好像凭空消失了。
他依旧不死心,跑去了一趟吉他社,依旧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着急了大半天,张极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打开门左航正端坐在沙发上,好像已经等待他多时。
“哟,终于来了。”
“你怎么在我家的?”张极不解。
左航起身,“准确来说,我在哪都很正常。”
张极更懵了,“什么意思?”
左航只是神秘笑笑,伸手一挥,张极眼前突然白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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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十八年春,曻国礼部尚书在回乡途中遇害,他的的独子张泽禹由其世交护国大将军抚养。
张极对张泽禹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八岁,当时的张泽禹又瘦又小,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记得他当年天赋异禀善通音律,可惜张极从小受武将世家的熏陶,满脑子都是枪矛兵剑,对他的那些音律无甚印象。
后来他跟着父亲去边境平定叛乱,张泽禹的父亲也是仕途波折,又贬再升迁,兜兜转转两家便也断了联系。后来张泽禹父亲终于坐稳了礼部尚书的职位,却不想遭人暗算独留张泽禹一人。
说到底他也是心疼张泽禹的,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母亲,后来又跟着父亲四处奔波,本就瘦小的身板遭遇如此多波折。
打听到张泽禹要来之前他便跑出去在集市上去买桂花糕,他记得张泽禹喜欢吃这个。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吧。
那天集市人有点多,等到他回到府上的时候院里已经站了一个清瘦的人影。张泽禹身着白衣,转过身来向他作揖。
好几年不见,张泽禹也抽条似的长高了许多,眉目越发清秀。许是奔波或是悲痛过度,小时候脸颊旁的腮肉也褪去了,一个人站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双眼睛望向自己时依旧和小时候一样。
有风吹过,张极沉向大海的一颗石头在再次看到张泽禹时泛起了一阵波澜。
张极总是忍不住想去看张泽禹,练功时索性偷了个懒直冲冲朝着张泽禹住的厢房走去。还未到厢房门口,便听到两个丫鬟不满的声音。
“一整天不知道清高个什么劲,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天天挂着个苦相……”
“你们倒是长本事了,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是!”
张极愤愤地教训了那两个丫鬟两声,又突然想起张泽禹还在房内,着急忙慌地推开门进去,却和正准备要出来的张泽禹面面相觑。
“那个……这两个丫鬟出言不逊,我这就换掉,你别太放在心上。”
张泽禹摇摇头,对着张极微微一笑,“谢谢。”
张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是我的疏忽了,对了,这几天有杂技团来这表演,你应该还没看过吧,晚上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
他期待地等待着张泽禹的回答,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啊。”
张极的心情就突然开始雀跃起来,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迈脚,只是傻乐着。
“那我晚上来找你,对了你不用那么拘谨,就当小时候那样就可以了啊!”
兵法的那一页快要翻烂了终于盼到了晚上,张极拉着张泽禹的手腕就往人群里冲,正巧有人对着这边喷火,他下意识的就把张泽禹护在了自己怀里,张泽禹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一时晃了神。感受到怀里人僵住的时候他才发觉不对劲,
“……刚刚在喷火,你没事吧。”
张泽禹摇摇头,但是张极抓他的手腕一直没有松开过。
那晚张极突然想起小时候张泽禹经常被别的小孩欺负,受了委屈也是经常不说,他知道后一个个替他出了气,后来张泽禹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了,自己练功的时候都端着个小板凳眼巴巴在旁边看着,还时不时准备一些跌打的药给自己。
他躺在床上,想起看杂技时张泽禹红透的耳朵,笑了起来。
后来张极三天两头往张泽禹那跑,最后直接搬到了张泽禹旁边。
整天除了练功研究兵法就是想方设法地逗张泽禹,这天终于将张泽禹逗得止不住笑了起来,张极就痴痴盯着,“小禹,你笑起来真好看。”
张泽禹涨红了脸,“张极,别闹。”
“你别直接叫我名字,就像小时候叫我阿极嘛,都没听你叫过。”张极瘪着嘴。
“你叫一下嘛,叫一声。”
“……阿极?”
“诶诶诶,在的在的。”
“……阿极,别闹了。”
张泽禹生辰时张极花大价钱买了一把琴,并硬拉着张泽禹给自己的舞剑弄奏乐,弄得张泽禹哭笑不得。
某次练剑时张极忽然感觉窗边有了动静,他转身去看,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呗,偷偷摸摸干嘛。”
里面的人没有回话,房内徒然响起琴声,张极忍不住笑了。
傻子,连他都听出来弹错音了。
消遣的日子总有要到头的时候,边境被破的消息突然传来,大将军已先行一步赶到前线,战况不容乐观。
张极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张泽禹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眼底的悲伤比刚来时更甚。
张泽禹第一次主动说出那个称呼,“阿极。”
房内,平日欢脱的张极此刻沉默无言。张泽禹压着情绪问,“此战胜算是多少。”
张极深吸一口气,“不到四成。”
张泽禹低头,在自己手腕上褪下一根红绳,拉过张极的手给他戴上。“我幼时就一直体弱,这是我母亲去庙上特意求的保平安的,现在给你了。”
张极对上张泽禹的眼睛,他第一次看到张泽禹如此热烈的目光。
“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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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傻在了原地,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都是他前世的回忆?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他眼前,直至张极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少年浴血奋战,拼死搏斗,手腕上的红绳不知何时断开,他和千百名将士以身殉国,守住了边疆,远在都城抚琴的人终究是没有等到他。
左航在张极面前打了个响指,“想起来了?”
张极颤抖着,“所以,他现在在哪?还有,你究竟是谁?”
“落日处,黄泉边。我谁也不是,不过一个无名散仙。”说完这句话左航便没了身影。
夕阳斜射,少年坐在那里缓缓抚琴。他在等。
“小禹!”
张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终于将他拥入怀中。
他总算等到了。
年少的执念终于跨过时间,在此刻实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