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山

　　他施法让自己能说得清晰流畅一点，可因为涌出的灵力与枯竭身体不成正比，这是极其损耗身体的。。。

　　诗玉之前就拦不住师父这么做，现在同样拦不住，他红着眼睛点头，“师父还有什么交代？”。。。

　　“....”师父缓了一会儿，看向他的眼珠子，像是变得清明了一点，“你就跟着那人走吧。”。。。

　　“师父——”诗玉噗通一声跪下，蓄满的泪珠子成线流下，“师父.....”。。。

　　他看出了师父眼里的坚持，可还是忍不住呢喃，“可是师父，我走了....我一个人走了，师父怎么办？”。。。

　　他嗓音压低，可还是染上了哭腔。。。

　　眼眶红透，秋光乍现，柔软地打在他的脸上，惹人怜爱。。。

　　“....我啊......”师父不再挣扎，灵力用完，他的声音越来越像是道抓不住的风，“我就去，找你师伯吧。”。。。

　　诗玉静默陪在旁边，心痛到极致，却也不敢抽噎，只能缓缓放平呼吸，不吵到师父安睡。。。

　　他也当然知道师父时日无多。。。

　　不知跪了多久，耳边响起道清脆的风铃。。。

　　诗玉恍然想起是有人要来了。。。

　　他撑着地，缓慢站起，揉了揉已经酸痛得不成样的膝盖。。。

　　刚起来时，眼前一片眩晕，被他用灵力压下去，晃了晃身形。。。

　　诗玉端起放在地上的碗勺，轻声出门。。。

　　迎面吻上一阵凉风，吹干了他两边的泪痕。。。

　　韩关山在九九台阶下，设了一道法令。。。

　　有灵力的人进入，都会汇聚成一道铃声，传给施此法令的人。。。

　　先前是师父，现在是他了。。。

　　韩关山最后一名亲传弟子——诗玉。。。

　　章元衣时隔十多年再踏入此地，抬眼看去，见庭院中立着位白衣少年郎，“小弟。”。。。

　　诗玉见到是大哥，心里倒有点惊，没有喜。。。

　　他默想了数十种可能，可兜兜转转，他竟是被师父赶回家的。。。

　　风吹涩诗玉的眼，心中再次涌上悲与哀。。。

　　“大哥。”诗玉哑声喊他。。。

　　两人相隔数几米，久别重逢，却无一人上前。。。

　　诗玉含痛想，这次，是真要离开师父，离开韩关山了。。。

　　而章元衣也是唇角涩涩，心里泛苦，想小弟和他们家永远都不亲。。。

　　“嗯，是我，我来接你回去。”章元衣率先打破这场静默，他远远看见诗玉脸上还未消去的红痕，知道他应是大哭过一场。。。

　　诗玉没有回他。。。

　　一时间，章元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他以为诗玉和之前一样，要回绝他的时候，前者又答应了：“好。”。。。

　　也不知是不是松了一口气，章元衣总算有勇气上前。。。

　　可诗玉又多说了一声，“我希望，章家可以安葬师父。”。。。

　　听到这个称呼，章元衣愣住，迈出去的左腿定在空中，不知怎么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