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哨声和宿管阿姨的喊床声的响起,还在睡梦中的学生们纷纷被拉回现实,只得用尽全力支起那沉甸甸的眼皮。
然后洗漱、值日、排队下楼、跑早操、上早读、吃早饭,最后在操场集合升国旗。
徐程原在去操场集合时本以为升国旗的也就一千人左右,可在他从拥挤的大道走到操场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密密麻麻的“绿人”与操场融为一体,若不是有几团“黑色”别人还以为那是一米几的大草呢。
班和班之间只有不到半米的范围,挤得学生个个肩碰肩、头挨头。班主任时不时从班与班之间的小缝中穿来穿去,维持纪律、检查人数。
七八年级38个班站在操场上拥挤无比,350×400的操场显然不够站,逼得九年级不得不站在七八年级的“对立面”——国旗台的右边——教学楼前面的空地。
“这人也太多了吧。”徐程原嘴角抽了抽“虽然大多班都还没站好,但班主任昨天好像也没说站哪啊……”
就在徐程原为此苦恼时,眼角突然看到了一个“同伴”。
“喂,陈宇良!你知道在哪站队吗?”徐程原跑到他身边,眼中透漏出一丝期待。
徐程原和陈宇良是一个寝室的,由于他们俩是即是同桌兼又是社恐还是室友,所以对方就成为了自己目前唯一的……朋友。
“操场最前面,中间靠右点儿,班主任昨晚说过了,你没听见?”
“额……我昨晚跑神了。”
徐程原有点尴尬,但他并不记得班主任昨晚说过什么,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知道了”“记住了”“哦”。但也有可能是他们声音太大,把班主任的说话声盖住了。
“嗯,就是这样。”
徐程原心里一边想着昨晚的情况,一边跟着陈宇良跑到站在操场上的班级。
“同学们早上好,一年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又到了朝气蓬勃的一天。”
……
升旗仪式结束,体育老师安排学生进班。上楼的路上不难从学生间的谈话中看出升旗的无聊。
待徐程原回到七年级十九班后,发现班里一片混乱,有说笑的,有睡觉的,还有极个别预习的,看起来极其混乱,传染性极强。
徐程原直接无视他们,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班主任来了!”
一道声音从最后一排传到第一排,说笑的人顿时毛骨悚然,翻书装学;睡觉的人突然梦中惊坐起,快速调整好状态翻书装学;预习的人雷打不动,继续预习。
见状,徐程原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待班主任进班后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如香似玉。好似大把大把的钞票在自己招手,完全没有发现无“班”之室的热闹。
“Hello, students.”
“Hello, teacher.”
“Please have a seat, students.”
……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了,同学们辛苦了。”
听到下课铃的学生们个个高兴无比,终于熬过了这无聊的一节英语课,准备和结交不久的朋友谈笑风生。
虽然班主任还没走,但有的甚至以及跃跃欲试了。但度过两个月假期的他们显然忘了,在中国,拖堂才是常态。
果不其然,不等他们发生反应,一句令人心碎的话以经脱口而出。
“先讲完这个知识点,等一会儿再下课。”
一桶冷水浇在他们头上,不仅浇灭了他们想玩的心,也浇灭他们未来的希望。
虽然拖堂让在坐的各位很不爽,但这句又是自家班主任说的,敢怒不敢言,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
除徐程原外,因为他太社恐了,以至于在小学六年的时光里,班里的同学他都只认识一半。所以他巴不得拖堂拖到上课呢,下个来上课的老师最好也这样。
果然,如他所愿,整整一上午都没下课,每层楼道都奇静无比,操场上更是空无一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但这份安静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道铃声打破。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了,同学们辛苦了,请各位同学下楼就餐。”
“终于下课了,累死我了。”
“这老师拖堂怕不是祖传的吧,一节课都没下。”
“快点,别挡老子道,我快饿死了。”
一群又一群的人如潮水般从班里涌出,跑到楼下。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疲惫不堪,即便有几个面色较好的,看上去也像是个将死之人。
即便他们用尽全力、不顾生死,奔向千里之外的餐厅,也还是要在老师的淫威下安静度过老师学生最害怕、最畏惧、最不想看到的“天险”——半路上检查的校长、副校长和年级主任!
就这样,在各位“天险”的注视下,上一秒还是势不可挡的虎狼之军,下一秒就变成了强弩之末的老弱病残。
可在越过这道天险后,他们就好似脱缰的野马,不顾老师的阻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平推到眼线的命线——餐厅。
最先冲到餐厅的人瞄准饭最多的那碗,后来的人就只能吃残羹剩饭。
“阿姨,盛点肉吧,我快被饿死了……”
“好好好,给你多盛点。”
在徐程原吃惊的眼神中,满满一勺肉在阿姨的操作下如瀑布般涌入“大海”,只剩些许菜叶孤零零地漂泊在上。
“唉!还是和小学一样,阿姨有多动症。”
没吃饱的徐程原在床上落魄地啃着红绿相见的苹果,心中满是不悦,“本以为到初中后,食堂阿姨就不手抖了,结果没想到都一样。”
“吡!”
哨声响起,走廊一空,人头挨枕,阿姨开巡。据八九年级的学长回忆,自这座学校建起之时,便有此规在此生根。
虽然哨声响起,走廊安静了,但这并不代表宿舍里也是安静的。
20分钟后,徐程原还是没能入睡。因为他有权无威,还和他们融入不到一起,管不动宿舍里的那群神仙。
“都别说了,几点了,睡吧。”
困了的王进连吆喝了几句,起初还有两道声音响起,像是在诉说着对他的不满,但片刻之后宿舍便慢慢静了下来,直到听不到一丝声响。
“好家伙,我这宿舍长怕是假的吧,说话还没他管用。”
徐程原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又在想怎么融入他们那……有关爱情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