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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容身之所

半缘修志半缘君

文渊作为第二商会的小姐,自然在生意上颇有一番造诣与影响力,在文渊进门后三个月,南宫宇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到各地去拜访商会,南宫家的生意开始有了很好的起色。但尽管如此,南宫宇还是没有跟她圆房的心思。

南宫宇每到一处就会给凤歌买各种各样不同的小玩意儿当特产,这让从小思慕南宫宇的文渊甚是嫉妒。

三个月后南宫宇与文渊回到了家中,他得先去给母上汇报情况,只能先将一大堆的小玩意儿交给下人搬到凤歌处。

但这个交给下人的任务却被文渊中途接了过去。

凤歌听到院外的吵杂声就猜到是南宫宇回来了,急忙冲出房外等他,不想等到的却只有拿着一堆玩意儿的文渊。

文渊姐姐,相公他去了婆婆处汇报情况。这是三个月来,文渊随相公在各地拜访时,文渊与相公挑给姐姐的小礼物,希望姐姐能喜欢

文渊恭敬地递给凤歌,这话中的嘲讽与得意,凤歌并非听不出。

凤歌笑笑,双手接过礼物

凤歌那我得好好谢谢相公了

她太了解南宫宇,她甚至能想到南宫宇辗转各地,在不同的地方给自己挑礼物时认真的神态,偶尔上扬的嘴角,偶尔喃喃的自语,那定是想到了自己。

文渊对了,文渊还得给姐姐汇报,文渊已经和相公圆房了。

凤歌手一颤,小玩意儿全数掉在了地上,

凤歌你..说什么?..

文渊没想到凤歌如此动摇,掩着嘴角娇媚地笑了笑

文渊妹妹是说,已经和相公圆房了

闻声急急赶来的南宫宇,看到地上的小玩意儿,沉着似冰一般寒气逼人的声音斥道

南宫宇文渊你干了什么?

文渊眼泪说掉就掉,带着哭腔委屈道

文渊文渊什么也没有做啊...

凤歌咬了咬泛白的嘴唇,挤出一抹笑来

凤歌相公不必着急,是我手滑了一下,不关文渊的事

南宫宇可有受伤?

南宫宇抓起凤歌的手仔细检查,懂事的婢女们赶紧收拾收拾地上的小玩意儿搬到房间里去。

凤歌笑笑

凤歌只是手滑怎会受伤,相公不必紧张,快些进房休息吧

对于圆房一事,凤歌并不想深究。文渊本为晋国第二商会二小姐,知书达理,为助南宫家重建生意,委屈自己当妾室,且三个月随南宫宇辗转各地,就算二人圆房了,自己也没有埋怨的资格,只要南宫宇还爱自己就足够了。

六月中旬,文渊寿辰,凤歌提议在南宫家大摆筵席,一来是多谢文渊对南宫家付出的辛劳,二来可加深与前来的商会会长的感情。

寿宴当日,来自各大商会的公子小姐们挤满了南宫家的筵席。

李公子南宫公子,能娶到文渊姑娘这样的贤内助实乃有福之人,小弟敬二位一杯,祝二位百年好合啊,哈哈哈

筵席下年轻气盛的公子哥儿一杯饮尽。

南宫宇正想说点什么,坐在旁边的文渊已经起身回礼

文渊多谢李公子的祝福

李公子文渊姑娘和南宫公子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文渊哪里哪里,前辈您真会说笑

.....

因忙于交代后厨之事而迟来一步的凤歌,默默地站在走廊拐角,听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夸赞,再不敢踏出一步。

近身的小婢女都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埋怨了起来

小婢女少奶奶您才是正室,您快进去啊,那文渊算什么东西太过分了

凤歌不用了,今日是文渊的寿辰,我去亦是坏了她的兴致

那一抹紫色的裙角在南宫宇未察觉的黑暗角落中,一闪而去。

七月,南宫宇到燕州拜访蔡商会,此去并未带上文渊。

在南宫宇出发后的第二天,凤歌因呕吐难止而招来大夫,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时而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时而皱皱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展颜道

大夫恭喜南宫夫人,是您有喜了

小婢女有喜了?可是真的?

凤歌愣着眼看老大夫点个不停的头。

小婢女太好了,少奶奶,恭喜少奶奶,贺喜少奶奶。奴婢这就派人去通知少爷

小奴婢利索地撒腿就想往外跑。却被凤歌制止了

凤歌不,等少爷回来了再告诉他,省得他在外日日担忧

凤歌摸摸自己还是扁扁的肚皮,她和南宫宇终于有孩子了。南宫宇能当爹了,他该有多高兴啊。

但凤歌却没想到,这件大喜事再也来不及告诉南宫宇了。

那日,凤歌随着母上在花园散步,文渊恰时地紧随她们身后。

文渊妹妹听闻散步对胎儿有益,姐姐闲时应该多些出来散步

文渊近月似乎乖巧许多,凤歌为家里和睦感到很大的安慰。

凤歌夏日荷花别样红,孩子,你快看看,这就是荷花啊

凤歌站在荷花池边上,抚着肚子轻轻说道,

凤歌今日爹爹就回来了,你是否想见见爹爹是何模样呢?

南宫母上凤歌啊,这才一个月,他就能听懂人说话了吗?

母上现下瞧见凤歌的肚子就高兴,三年来,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孙子了,她老人家可高兴坏了。

凤歌呵呵,这个凤歌还真不知道

这么笑着的凤歌又摸了摸肚子。

凤歌转个头想看看文渊,不想文渊忽然带着尖叫声从身后扑了过来,

文渊啊,姐姐小心

文渊几乎是找准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凤歌扑了过去,直直把凤歌扑倒在地上。

小婢女少奶奶!

文渊啊姐姐,你没事吧?都怪这臭奴婢一下子把我绊倒....

文渊的戏还没演完,就见凤歌被吓得煞白了一脸,颤抖着爬到荷花池边,因为她从没想到自己把凤歌撞倒时,身旁的老夫人也被牵连推进了荷花池。

凤歌娘亲,娘亲..啊怎么办,快拿根树枝来,快,快啊...

凤歌惊慌失措地喊着,荷花池的老夫人在水中挣扎着,溅起的水花,推开了层层叠叠的荷花。

几个小婢女被吓得丢了三魂六魄,纷纷冲着去找长树枝。

小婢女少奶奶,少奶奶,树枝!!

凤歌一手抓过树枝,递到荷花池中,

凤歌娘亲,娘亲快抓紧树枝,快抓紧树枝,你们快过来帮忙,快!

罪魁祸首的文渊早已经吓得跌坐在荷花池旁,煞白着一张脸,怔怔地盯着在荷花池中渐渐失去力气挣扎的老夫人。

凤歌娘亲,求你快抓紧树枝,凤歌救你上来,娘亲....

凤歌嘶声力竭的哀求着,老夫人在荷花池中,被汹涌而来的池水直直冲昏了头脑,听到凤歌惊慌失措的声音,勉力向她的方向伸出手去。

凤歌本如黄莺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此时却扯出了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

凤歌娘亲。

她向荷花池中扑去,握住老夫人被泡的冰冷的手。身后的奴婢们惊得一拥而上抱住凤歌,生怕她也栽进荷花池中。

小婢女快,快把老夫人拉上来啊....

刚下马的南宫宇,在大门口听见凤歌的一声尖叫,皱着极深的眉头急忙冲了进门。却不想在荷花池旁看到的是,湿透了的凤歌,跟已经断气了的老夫人,还有跪在地上啼啼哭哭的奴婢。

南宫宇颤着手去给母上探了探气,他微眯着眼,脸色铁青的问道

南宫宇怎么回事?

文渊颤抖着爬到他脚边,

文渊文..文渊看..看到姐姐..跟婆..婆婆在荷花池边散步..正想上前问候..姐..姐姐却忽然..忽然把婆婆..推,推到了池内...

南宫宇气得发抖,一脚踢开文渊,抓起凤歌的右手,瞪着她吼道

南宫宇你为什么这么做?

凤歌冰冷的身子,小腹下一阵阵传来的刺痛,方才被文渊绊倒的自己,估计已经小产了,孩子..没了...

她回神,嘶声力竭道凤歌南宫宇,你放开我!

她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南宫宇被激怒得几欲头脑发昏。

凤歌狠狠跌坐在地上,南宫宇看着她,暴怒道

南宫宇你给我走。

她迷离着双眼,抬头看着他,像是三年前,在盛世第一次抬头与他对上眼,不,他并不是那时候的南宫宇。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凤歌不知那天下起大雨的午后,自己是如何狼狈地离开南宫家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蹲坐在盛世门口的,她只感觉到痛,心像被一层一层撕裂的痛。

在朦胧中,一个撑着伞的红衣少女站在了她跟前,红衣少女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冷漠声音,她问

风信子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凤歌像回答又像喃喃自语地说着

凤歌因为我没有回去的地方..

红衣少女蹲了下来,邪魅地笑了笑,

风信子那要跟我来吗?我会给你回去的地方

她这么说着,朝凤歌伸出了手。

凤歌忽然哭了出来,搭上了红衣少女的手。

那个红衣少女就是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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