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尘曲

此去经年，夜美的一尘不染。

欧阳和徐沐躺在医院高档病房的大床上看跨年演唱会。半掩的窗帘有一搭没一搭的放送着外边热闹的气息。霓虹过处，焰霞绽放，红雨未落，橙花未尽，绿焰闪烁。似乎还能听到赏烟花的人们惊呼的声音。

欧阳的心思全在这除岁的哀伤里。每年岁末这一天，奶奶的安排是极其精致的。早上要赶在晨光漫过阳台之前进行洗勉，之后是考究的穿起祷告装，用黑面映着一朵残樱的头巾将头发统统包起。

欧阳不用头巾，只是需要将黑色祷告服后边大的出奇的连体帽罩在头上，往往宽大的帽子将脸也全部的嵌了进去，远远地看去，像是一位内心深邃，幽不可测的信徒。

打理好着装，祖孙两人便去吃西式的早餐。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中央大街，向西走2站地进入中央站地铁，随后趁7号线到尘曲站下车，C口出来后走不了几步便到了一年只去一次的尹冭沙龙。奶奶要了黑椒牛扒外加鹅肝，欧阳喜欢吃甜口鸭心和罗宋汤。金灿灿的餐具里装着新一年的第一餐。

餐毕两人互相送上祝福，交换礼物。之后从尘曲站趁11号线到李送站下车。D口出站，马路对面便是教堂。往往祖孙两人要在教堂呆上整整的一天。直到夜央下垂，黑云残月的时辰才肯归家。

曾经枯燥乏味的活法令现在的欧阳无法控制的怀念着。奶奶已经彻底的和他失去了联系，漂洋过海的电话里从来都是SORRY的声音。

徐沐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

徐沐关掉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房榕老妈3分钟一通的电话令徐沐感到无比疲惫。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陪着欧阳，而他的老妈却不解人情。

欧阳没有听清楚徐沐说了什么，两只眼睛愣神。

徐沐撇了撇嘴。

徐沐我们，去窗户那边看烟花吧。

欧阳林嗯

徐沐给欧阳披了厚厚的毛毯两个人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烟花从黑夜里窜起，在黑夜里消逝。

欧阳林泰戈尔说天空没有一丝的痕迹，可是我已飞过。

欧阳轻轻的哽咽了一下，

欧阳林 天空没有一丝的痕迹，烟花飞过，精彩飞过。绚烂总是易逝的，或者是因为无法挽留所以才觉得绚烂。

徐沐精彩永远不会消失的，只不过是存在的位置不一样了。曾经是存在于天地的，之后便存在于脑海，存在于每一个眼神，存在于每一次忧伤的提起，存在于每一次说出的爱。

两人彼此靠着不说话，任由着一朵又一朵烟花在眼睛里闪过。也许流年快如烟花，精彩只能在提起中永存吧。

欧阳林徐沐，我想弹琴。

徐沐看来今晚我又有耳福了。

欧阳林我们去马迭尔吧。

#徐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