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前面不远处依旧充满活力的艾玛,不由得绝望的说到:“艾玛,你不累吗?不休息一会吗?”
听见这话的艾玛回过头,看着真一郎狼狈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真一郎,你好弱哦!”这句话毫不意外的将真一郎那颗脆弱的心灵打得粉碎。
“哈哈哈,笨蛋真一郎被吐槽了唉!”mikey在一旁幸灾乐祸,不留余力的又给真一郎补了一刀。
真一郎自己抚慰着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嘟哝着继续陪着艾玛逛街。
走出一家成衣店的门,真一郎手上的袋子又多了两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凄惨的哀嚎声从旁边的巷子里传来,真一郎脸色一凝,这绝不是普通打架发出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真一郎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地上,朝那个方向跑去,mikey只觉得一抹黑影闪过,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那抹黑影是自家愚蠢的哥哥。
“真一郎!”mikey有些心慌,朝真一郎离开的方向追去,艾玛紧跟其后,他们有预感,今天,会非比寻常。
眼看着真一郎堪堪停在不远处,mikey加快了脚步,而身后的艾玛却跟不上这样的速度。
真一郎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情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却看见的是自家的弟弟和妹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mikey就到了跟前。
mikey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巷道,好几名成年男人躺在地上哀嚎,他们的身上都带着足以致命的伤,而从伤口流出的血液则布满了场地——就像行刑一样!
mikey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一段话,而反应过来的他也在艾玛看到这番景象之前将妹妹的眼睛捂住,女孩子看不得这番血腥的景象。
“艾玛,你回去,去原地等我和真一郎。”mikey说着,将艾玛往回推,而艾玛也没有反抗,她闻到了血腥味,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但是她不问,只道:“那我去了,你和真一郎快点。”
目送艾玛的离开,mikey才开始打量这场闹剧的主人,可笑的是这人他们都认识,花垣武道,双子中的弟弟,也可以称之为“Ghost”,但是……mikey环绕了四周,哥哥花垣祸呢?
武道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潜意识里面一直在告诫他这两人是同伴,但眼里爆发出的杀意和狠戾却还是让真一郎和mikey愣在原地。
“武道……”真一郎开口,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调整好情绪,真一郎看着满地的人,问到:“你这是……在干什么?”mikey站在一旁观察着四周,不发表任何意见。
听见这话,武道才后知后觉般说到:“啊,是真一郎和mikey啊……”武道站在逆光处,笑得纯真,脸上不知何时染上的鲜血让他宛如一个堕天使一般危险迷人:“我在和他们玩游戏哦,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行刑!”
真一郎以及mikey只觉得一块冰正顺着他们的喉管滑进胃口,冻的他们两人全身冰凉。
突然,武道双手一拍,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歪了歪头,问到:“真一郎和mikey要来玩游戏吗?”
“游戏?”mikey有些不安,这个游戏,指的,是什么?而眼前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又在这个游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武道宛如一只青鸟,轻巧的跃下木箱,站在一群男性之间,他笑得天真,稚嫩的嗓音却说出极为恶劣的话:“场地就是这条小巷,我们三个人拿着刀具,狩猎这些废物怎么样?看谁到最后捕获的猎物最多,谁就是国王!”
mikey有一瞬间觉得觉得自己听错了,将人类当做猎物,不把生命放在眼里,眼前这个,真的只是一名14岁的少年吗?难道,真的不是……恶魔吗?
真一郎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当初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位来自地狱的恶魔失去了束缚,他终于开始报复人间了!
“武道,你这是要进少年院的!你知不知道?”真一郎有些头疼,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花垣家的双子,这两人除了对方谁都不在乎,包括自己。
“真一郎,”武道突然出声,蹲下身,随手将一把匕首抛起,精准的扎进其中一人的大腿,在那人的哀嚎中,武道缓缓说到:“祸在医院,医生说,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听到这里的真一郎立马明白了前因后果,花垣兄弟两人在地下拳场那是百战百胜,这过多的威胁到了众多商人的利益,于是,就发生了接下来这一幕。
mikey在一旁听着,由此想到,果然是恶魔吗?可以束缚恶魔的绳索被愚蠢的人类亲手斩断,然后将自己送进地狱。
“武道,”真一郎尽力的安抚着这个明显不太正查不会的少年:“先出去好吗?现在祸全靠你,如果你因为这群人渣进了局子,谁来照顾祸?”
或许是真一郎的话起了作用,武道原本放在另一个男人脖子上的刀停顿了下来,似乎真的怕祸没人照顾。
“对对对,快来!”真一郎轻柔的出声,好不容易将武道带出了巷子,走在后面的mikey缓缓出声:“不要多话,不然,你们会更惨,毕竟,是你们亲手将自己推向地狱,最好祈求那个少年尽快醒来吧。”
而艾玛看着真一郎和mikey带出来的武道也不过多询问,只是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抱怨起来他们太慢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依旧浓厚,武道面无表情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祸,神经质的小声念叨着哥哥,双眼无神。
真一郎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垂了垂眸,小心翼翼的将病房门关上,靠在医院的墙壁上,真一郎回想刚才的情景,他知道,如果祸真的去世了,那么,武道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堕落。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武道大大咧咧,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而祸则是隐忍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但其实谁又真正确定,武道表现出来的,就是真实的想法呢?
武道细细的数着时间,这是祸昏迷的第七十八个小时五十六分38秒,现在是39秒,原本应该混乱的头脑现在出奇的冷静,虽然那群人身上的伤看着吓人,却不会有多大的事。
武道不相信祸会一直这样,在他眼里,祸只是太累了,他只是需要休息,休息够了,就会回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武道不得不承认,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就这么失去自己的哥哥,从此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理由。
祸是在第四天的下午走的,而在心电仪停止的那一瞬间,武道突然觉得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他感受不到温度,发不出声音,听不见医生的“节哀顺变”,这一刻,他的五感仿佛都随着这个消息消失了。
来到医院的真一郎不忍心看着武道这幅模样,将武道带回了佐野家的道场,原本正在打闹的mikey和艾玛停了下来。
“真一郎,武道怎么了?”mikey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一副躯壳,和前几日那暴虐的模样压根联系不起来。
真一郎小心的将武道送进自己的房间,最后走了出来,他看着自家单纯的弟弟和妹妹,说到:“祸走了,就在刚才。”
mikey难得一怔,脑海中闪过一抹长发身影,随后就消失不见,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武道的方向,不知道此时他能够做些什么,艾玛在一旁抿着唇,不说话。
真一郎将吃食抬到房间,武道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看着真一郎,说到:“真一郎,我没有哥哥了,我的哥哥,今天下午走了,我以后,都见不到哥哥了,明明,明明说好要给我做千层饼的,明明,前几天他还好好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不见了呢?真一郎,我好像,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真一郎眼眶变得湿润,他跪坐在武道身前,看着这个眼神空洞的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但武道似乎不需要他的安慰,手缓缓抚摸上心脏,武道的眼神迷茫,却使人心疼:“真一郎,我这里,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我缺了什么?真一郎,我缺了什么?”
真一郎将武道搂在怀里,说到:“哭吧,希望你哭了之后,依旧坚强。”闻言,武道放声在真一郎怀里痛苦。
他叫花垣武道,是双子中的弟弟,而在他14岁的这一年,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是花垣祸,而在失去祸的同时,他的内心缺失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东西。
花垣祸,享年14,他死在了他最意气风发的这一年,留下来不败的“Evil”的传说,留下了弟弟“Ghost”一个人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