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神战争的败者与亡者意识虽会消散，力量与怨恨却会遗留下来，化为残渣，威胁人世。在璃月，负责消除……或者说‘承受’这些威胁的便是魈。”钟离叹了口气，“正因如此，魈的战斗往往伴随着不小的危险。为了避免殃及他人，魈总是会以最迅捷的方式干净利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

“那魈就没想过放弃吗？”你问钟离。虽然你从未感受过魔神的怨念有多可怕，但想来应该是非常痛苦的吧。

可钟离却说：“退位前，我曾签订下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但魈却仍在坚守，继续履行着他的职责，尽管这些职责给他自己带来的只是无穷尽的孤寂……身为仙人的魈其实也会与我等一样遭受‘磨损’。或许有一天，守护璃月的他会被无止境的战斗吞噬，陷入彻底的迷茫；又或许魈终究能遇到一个人，懂得他所有的付出，愿意为他照亮暗夜中的道路也说不定。”

你沉默了。如果换作是别人你一定会说他死脑筋，但对魈你却说不出口。坚持履行自己的契约守护璃月、守护大家的仙人又有什么错呢？

夜晚，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你满脑子都想的都是魈矗立于望舒客栈楼顶时孤独的背影，他激战后靠在你窗外休息时精疲力尽的样子；想到魈每逢佳节为万家灯火而战时单薄的身影，想到他孤身冲向魔物时孑然一身的模样。你就怎么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你向钟离告假后几乎跑操了璃月港的所有书店，可有关“护法夜叉”的记录实在是太少了。后来还是向钟离和璃月其他一些仙人请教后你才得知了一些有关魈的事情。

幼年的魈曾被魔神抓住弱点造了诸多杀业，踩碎诸多理想，还被要求吞下败者的美梦。这时的魈虽痛苦万分却又身不由己。后被身为摩拉克斯的钟离解放赐名为魈。为了报答摩拉克斯的恩情，魈接下了守护璃月的千年苦役，终日与威胁着璃月的魔物战斗厮杀。

得知了这些后，你更加为魈的身世感到难受。或许魈的一生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快乐，相比之下至少曾经拥有过虚幻的幸福的你比他要幸运得多。

“先生。”

下午，你找到正在听戏的钟离。

“就是……那个……我想出去一段时间。”你低着头小声说道。

“去哪儿？”你完全听不出钟离的情绪。

“望舒客栈。”你老实地说道。

钟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晚上回来吗？”

“应该……不会。”你不敢去看钟离的眼睛，“我可能……会在那里小住一段时间。”

钟离又喝了口茶：“去吧，路上小心。”

“谢谢先生！那我走了。”你生怕钟离不答应，急忙说道，随后扭头就跑。

跑步时你不知道踢到了什么脚下一软，差点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都说了小心一点了。”看你冒冒失失的样子，钟离摇头说道。

你没有直接去望舒客栈，而是先回了一趟蒙德。

一路上你都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你，直到进入了蒙德后那人才离开。

你知道那个人就是魈，但你并没打算找出他。此时的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争分夺秒。

你来到风起地的那棵大树下，尝试着叫了一声。

“温迪。”

“诶嘿，叫我吗？”你抬头，果然看见温迪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温迪纵身从树干上跳了下来，有些委屈地说道。

“哪儿有这么夸张？这才不过十多天没见而已，我就算想忘记也有点困难吧。”你说，“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哦，原来阿樱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呀，真让我伤心啊！”温迪立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笑着说：“少来。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樱’的？”

“⊙ω⊙这个……”温迪没有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快。

“承认了吧，你根本不是什么吟游诗人！”你大声质问道。

“好吧。”温迪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虔诚的信徒啊，赞颂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正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

“是不是很震撼？”然而正经不到三秒，温迪又恢复了原来嬉皮笑脸的模样，“作为你认出风神真实身份的奖励，我准许你向风神巴巴托斯献上苹果一枚并特许你能拥抱风神一次。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棒呢？”

“不好意思，我不信奉神。”你毫不客气地说道。

温迪立刻蔫儿了下去：“不带这样的，好歹也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你被温迪的样子给逗乐了：“好了，说正事。温迪，你可以教我吹笛子吗？”

“欸？怎么突然想学这个？”温迪好奇地问道。

你从萍姥姥和一些居住在绝云间的仙人们那里得知，魈曾经在一次彻夜的激战后，早已精疲力竭的他身上沾染的魔神之怨当即发作。无穷怨恨冲击着魈的心智，使他痛苦万分。正在这时，一股清丽的笛声，掠过碧水重山，被风送到这里。虽然并非魈自己压制住了邪念，但痛苦却毫无征兆地消失了——笛声救了他。它守护着魈，安抚他躁动的心神，为他争取到了片刻安宁。

没人知道那个吹笛人到底是谁，但纵观整个提瓦特大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仙人们告知了你他们的猜想，你也下定决心要学会这一技能希望能帮到魈。

“是为了魈吧？”温迪说出了你此刻的心里话。

“嗯。”你并不疑惑温迪是怎么知道的，作为风之神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

“可是，要在短时间内学会一种乐器可是很困难的，更别说你毫无音乐基础。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温迪最后向你确认。

“嗯，我准备好了。”你坚定地说。魈都能默默忍受业障所带来的痛苦上千年，相比之下你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吧，”温迪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做到。”

随后，温迪又看了看天色：“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开始吧。正好我也回去准备一下。”

“好哒，谢谢你，温迪ヾ ^_^♪。”你高兴地说道，丝毫没留意温迪刚才说话的内容。

离开风起地后已经是黄昏了。

你本想直接飞回望舒客栈的，但又怕被人看到。你从钟离那里得知这个世界的人除了七神、仙人、神明眷属还有一些魔物之外，都只能借用风之翼才能飞行，并且用风之翼飞行还存在着诸多限制。

无奈下你只能步行回望舒客栈，可天不一会儿就黑了下来。你紧赶慢赶到了石门，看到魈站在桥头看着你。你猜到应该是钟离告诉他你会回望舒客栈住一段时间，可就是不知道魈知不知道你回望舒客栈的原因。

“魈。”你加快速度跑到魈的面前，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嗯。”然而魈只是简单地回了你一句转身就走，你立刻跟了上去。

在回望舒客栈的这段时间里，你与魈之间一路无话。路上即使遇到突然冒出来的魔物或者丘丘人，也会被魈三两下给制服。

你看着魈有些略显单薄的背影，想象着魈独自与群魔战斗时的模样，默默守护着璃月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