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都没有说完,陈芳就驳斥发飙了。
没有生气?
这个结论颇有歧义,和现实结果也不相符。
是谁在接到电话后一气之下,原地爆炸,把所有人的鱼杆给掰折,把所有钓到的鱼获全部放跑,还关机消失了好几个小时。
但我还是没有想明白,陈芳心里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她竟然主动去见罗真真,还像最好的朋友一样招待她。
“芳姐,芳姐……”
陈芳没理我,坐进副驾驶,一脚油门,就离开了酒店。
我得赶紧跟着,她假如又消失,手机又关机,我上哪找她去。
不出意料,她没有回枫林小区,而是回了陈东衡家。
她显然是故意。
要是我猜得不错,其实就是想在陈东衡他们的面前趁机让我难堪。
当然了,这都是小事。
反正我脸皮厚,不在乎。
“芳丫头,你回来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陈东衡和朱逸群换上睡衣,准备去睡觉。但看见陈芳还有我跟来,他们又坐回客厅,像是准备看猴戏一样看向我们。
陈芳把拎包随手一丢,冷哼一声,双手抱怀,脸色拉长坐在沙发上。
陈东衡向我使眼色,我同样也在向他使眼色。
而我眼神中的暗意,是迫切希望他不要站在姓陈的情感份上,偏帮陈芳,反而现在应该站在我这头,帮我说好话。
但是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陈东衡是油滑型的代表,他装着没看见,点燃一支烟,翘着腿坐着。
在这个地方,我的存在感和势力相对比较弱,再怎么强也强不过陈芳的,所以我需要帮手,陈东衡不帮我,我只能求助朱逸群。
我腆着脸,装疯卖傻,说道:“二妈,你看芳姐今天似乎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要不你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家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出出主意,肯定这件事马上就过去了。”
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一道冷光射了过来,但我装作没看见。
朱逸群被我强行抬了出来,她愣了愣,然后顺着我的话,向陈芳问道:“芳丫头,到底怎么了,摆着个臭脸到底给谁看啊。”
“到底怎么了,哼,有些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装疯卖傻,计谋挺高的呀,好像某些人还受了冤枉似的。”陈芳斜眼冷光,磨牙忿忿,道:“林兴,你自己干的好事,现在已经东窗事发了,还这样装下去,真的有意思吗?”
她开口说话了。
再怎么说比闷闷着,不说话强,这样一来就能找到问题的突破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没有必要再装了,坦诚道:“芳姐,罗真真来到安县,还入住我们酒店,我也很突然,我也很被动,而且我在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我真的是问心无愧,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陈芳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安县,我已经问过她了,她亲口承认就是来找你玩的。哎呀,我说林兴同志,没想到你去一趟筑城收获不小呀,人家现在都直接找上门来了。”
陈东衡插话道:“罗真真是谁啊?”
陈芳道:“叔叔,话说罗真真,那可真的是来头不小呦。人家今年芳龄二十岁,十五岁就大学毕业,目前还是个研究生学历,货真价实的天才美女。还有,人家家丰底厚,他老爸罗宏林更是筑城数一数二的建筑大老板,罗氏建筑集团董事长,身家几十个亿。林兴同志简直就是魅力无限,只是去了一趟筑城,呆了十几天,他就把罗真真的芳心给捕获了,所以现在罗真真特意开车来到安县,就是为了见他。”
事情脉络清晰了。
朱逸群眼神怪异的看着我,我感觉后背有些凉。
陈东衡撇了撇嘴,道:“小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呀。”
我到底做了什么?
关键我压根什么都没有做啊。
“陈叔,二妈,你们不要误会,这只是芳姐所说的表面情况。”
这种话题绝对不能顺着陈芳的话往下延续,否则我肯定会被绕进死胡同。“上次去解决康敬昊的事,无意认识了罗真真,她险些把我给害死了,为了补偿我,就请我吃了几顿饭而已。但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得知她是罗平涛的亲妹妹,也就是给康敬昊布局的这个罗平涛。芳姐刚才也说了,他们家丰底厚,在筑城的力量特别大,我一个小人物怎么能收拾得了罗平涛,替康敬昊把事情给解决呢。我想来想去,就只好利用了罗真真。”
朱逸群问道:“那她现在为什么来安县找你呢?你是不是答应过她什么,承诺过她什么?”
这话有明显把问题带偏的性质。
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越走越远,我就越陷越深。
我说道:“没有。二妈,她家把罗真真当掌上明珠宠着,处处管着她,她身边没什么朋友,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只是把我当作朋友。从筑城离开并在今天她到来之前,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更不是我让她来的。芳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她只是来安县玩几天,玩够了就回去了。”
陈芳从拎包里取出一支女士烟,正准备点燃,但马上又将整支烟揉拧成渣。“玉皇观的老道长算得还真对,你个该死的家伙烂桃花,死烂桃花……其实,罗真真的条件这么好,她这么优秀,现在又自己送上门来,林兴同志,如果换作是我遇上这样的好事,我肯定会乐意接受,你说对不对?”
“芳姐,你要是这么鼓励我,我现在就去陪她,明天见。”
我转身欲走。
陈芳腾地站了起来,吼道:“林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找死啊!”
我已经很真诚,很坦白了。
而且,把事情来龙去脉,在陈芳的面前如实的说了几遍,她还要坚持这样,那我就没办法了,不能再顺着她,我要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效果很明白。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很怕死的。既然明知道这样做了以后,后果不堪设想,我会被你整死,我肯定会趋利避害,纵然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更不可能会有实质的行动力。”
我凑到陈芳面前,当着陈东衡两人的面,搂着她,她没的反抗,由此可见,气消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陈东衡向朱逸群使眼色,两人知趣上楼睡觉去了。
“芳姐,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你就是在生气。”
“我生我的气,请问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心尖宝贝啊,唯一中的唯一。不要生气了,乖嘛,笑一个。”
陈芳脸色渐悦,但同时狠狠掐了我一把。
痛,当然痛,只要不是心痛,是可以忍的。
陈芳想了想,道:“那你怎么打发她?”
我说道:“不是打发她,而是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