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吵都能把张阳吵醒，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这么干。
显然，答案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我们都很开心。
张阳他不再是个睡美男，终于醒了！
我们所有人，都因此松了口气。
张阳伤势不严重，但失血量过大，因此才导致的失血性休克。他现在好不容易醒了，那肯定就得趁机给他补。
邹小敏熬的鸡汤，我一口一口的喂给他给喝，除了有几块鸡肉剩下，鸡汤全部在我强势的情况，给他灌了下去。
我拿着纸巾给他嘴擦了擦，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阳笑着点头，道：“挺好啊，要是一直有人这么服侍我，我还宁愿就这么一直躺着。”
“我一巴掌拍死你。胡说什么呢。这是在医院，你以为是在家，不准乱说话。”我把话峰一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都已经发生这种事了，你不可能还瞒着我们吧。”
有鸡汤的营养，他的血色又稍微恢复了些。
张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腿，伤口已经处理了，自然被绑着药纱布，而这一动弹，伤口有稍微的撕裂，他面部肌肉顿时一抽。
望着天花板，张阳突然苦笑一声。
“我跟了师父十一年，师父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把本事都传给我，可是，我们这条道真的讲天分，我还是不行。练来练去，还是很不堪。”
“我知道让你们很担心了，但说到底，还是我实力有限，不堪，才落到这个下场。”
“我刚才睡着的时候，一直觉得耳边嗡嗡嗡的叫着，我就听了一下，全是林弟叨叨叨的声音，烦死了都。不过，林弟和笙哥你们猜的方向是对的。”
“没错，我看到了笙哥那份关于尤海的信息，我得知尤海在乐县有个地下赌场，目前还在经营着。所以，我猜测肯定是他两个徒弟，或者其中一人在暗中管理。我得去会会他们。”
“连续两天我赢了赌场不少钱，在我的刺激下，昨天晚上我终于把韩立给逼了出来，他赶到了乐县和我对赌。可惜，最终我输了。”
说到这里，张阳抬起右手，盯着缺失小拇指缺失的两个指节。
“韩立的气势很强，千术也不弱，在我和他赌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就已经知道我输定了，所以这个时候我给笙哥打了电话，目的就是让他替我来收尸。我是个废人，如果我不是废人，我还是有信心能赢他的。”
这时，陈芳说道：“三刀六洞，是那个韩立叫人下的手吗？”
张阳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愿赌服输，我输了。”
我闻言大怔，浑身发麻。
自己给自己扎的三刀六洞，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我回过神，问道：“你为什么要去乐县，你又为什么要逼韩立出现，你为什么又要和他赌，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尤海有减刑，还有一个多月就出来了。”张阳道：“你不是答应对付他的吗。可是，笙哥整理出来的信息在我看来不是很全面。至少在我看来，对他们千术深浅不是很了解，不确切。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先向他徒弟下手，毕竟韩立师承尤海，是他的徒弟，我替你去试试招，起码到时候对你也有一定的帮助。你可是我们命字门的门主，怎么可以第一次真正的出手，反倒遭了对方的道呢。”
黄笙咬了咬牙，捂着脸，咬牙切齿的看向窗外。
我明白了。
张阳他明知对赌韩立输定了，还要上，还要亲手给自己三刀六洞，所做的这一切，为的是替黄鸣报仇，同样更多的是为了我，不想让我在面对尤海的时候失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此刻我心里非常不好受，我相信黄笙同样如此。
“王八蛋，死张小贱。”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会答应没有把握的事！”
“我知道我自己还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有自知之明，我更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好比前天晚上我去了黄小二的游戏厅，我以为我玩了几年的游戏技术非常纯熟，是个游戏高手，天下无敌了，但没想到被芳姐轻而易举就给收拾了。”
“但即便如此，面对尤海他们这些混蛋，我是有信心的。”
“死张小贱，你和我真正赌过吗？”
“三刀六洞，你个王八蛋还真的下得去手……不疼吗……要不是黄小二去得及时，你命都没了，你这个死家伙……”
我控制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以前，在我心里的确每天都很想整死张阳。
他一来到安县，我就没有一天安生过，整天跟我玩花枪，捉弄我，骗我，瞒着我，还给我布了天衣无缝的天仙局。
可是，他是我爸唯一收的徒弟，是我兄弟，更是我哥。
所做的一切，说到底全部都是为我好。
黄笙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韩立在乐县，好，好得很。我现在马上叫人，和乐县道上的人也联系一下，我要让他插翅难逃，我要让他后悔做出这一切。”
张阳赶紧阻止，说道：“笙哥，听我的，别去了。真正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一局定输赢，我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不过，经此一劫，我也有收获。至少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骰子王韩立，他肯定不是我们林弟的对手。如果我要是能赢了他，应该就能逼出方见闻，也就是一只耳，就能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这样一来，我就能大概估算出尤海的本事了。可惜，我技不如人！”
一局定输赢，上是天堂，下是地狱！
回想张阳给我布的杀局。
当时在不知道黄常远真实身份的时候，我和他们赌。
他输了。
如果他不是我的黄叔，不是我爸的师兄，不是师公陆无牙的弟子，他就会真正按照道上的规矩，留下一件身上的东西。
愿赌服输，这就是我们这条道的游戏规则。
“张小贱说的对，黄小二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替他报仇，坏了规矩。既然张小贱是在赌桌上输给他的，我就让这个韩立在赌桌上输回来。放心，张小贱的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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