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我低着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怎么啦？阳阳还有什么问题嘛？”海恩倒过来朝我做了个鬼脸。
仅仅是一片羽毛就能产生这样的力量吗？为什么西柚的言灵术能阻止神幻场的作用呢？还有那根绳子，西柚到底出于什么理由才拖延了绳子使用的时间……
疑问太多了，我不清楚海恩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而且西柚有什么样的意图我也无法确定……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感觉头有点疼。
“应该暂时没了……我等下再想想吧。”我晃了晃脑袋，“川芜哥太强了，我有点脑子痛。”
“啊~说起这个~”海恩和小维嘻嘻笑起来，“阿川还夸你了哦~”
威尔斯扯了扯嘴角，“哎~有些人……”
“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居然看准了泥土防御的薄弱点，一刀砍了上去，即有眼力又果断。”海恩嘿嘿笑，碰了碰打盹儿的川芜。
川芜没吱声。明威扑了扑翅膀，我怎么觉得它也在嘻嘻笑？
“所以？……怎么了吗？”
“所以才会一头迎着阿川的刀撞在余势上昏过去啊~”小维嘻嘻笑道，“泰酷辣！”
“被川哥的刀气震出的内伤是你全身最严重的伤。”威尔斯靠着沙发，“肚子上的贯穿伤都快好了，你的自愈能力还不错嘛。”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西柚也在捂着嘴偷笑。真服了，被队友痛击，并不感到开心。
“嗯……我可以跟我妈说会儿话吗？”听了一阵承影众人闲聊，我轻轻提出这个要求。
“说呗，这种事没必要跟我们讲啦~”海恩摁了摁我的脑袋，笑起来，“放心啦！”
我心里一热，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我给我妈打了个视频。
没人阻止我做这些。我妈很快接了视频。
“儿子！最近还好吗？”我妈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妈。”我好久没见到她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妈一直不愿意我做一个猎手。我不想让她担心我。
妈只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安静地看着我，目光如水。
“我……我挺好的，你看上去最近恢复的挺不错。”我有点想她，眼睛酸酸的。
妈看着我，皱着眉无奈地笑了笑，“在承影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记得好好吃饭，抑制剂还是要用的，基紊再怎么样也是病，是病就得治，可不能一直不管它……”
“你那脑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的？严重吗？还有别的地方吗？医生怎么说的？”
“啊……你放心。”我听着这些熟悉的唠叨，心里突然被悲伤盈满，试图岔开话题，“我最近学到好多新的东西，以前都没有听过。”
“是吗？”妈笑起来，没再问我身体的事情，“说说看？”
“嗯……世界上有一些人很厉害，就可以被称为‘神’，他们可能会留下神蜕，产生神幻场……”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娘讲这些事情，“嗯，神蜕就是神留下来的东西……”
“嗯？神？”妈听到这几个词显得很认真，“承影的人怎么说？”
“没有神仙这种东西，只是人因为被压迫产生的幻想而已，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没办法解释。”
在有没有神这件事上，我认可海恩的话。
人类的近现代史是技术科学的进步史和追求史。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那不仅仅是在否定无数科学工作者的追求，也是在质疑人类的历史。
世界上怎么会有一出生就是全知全能的神，拥有无上权力而完全不需要从事劳动的人呢？
“这样啊。”妈却显得过分平静，她稍稍停顿了一下。
“儿子，如果我说世界上是有神的，你相信吗？”
我CPU差点被干烧了，“啊？”
“世界上是有神的。神不是人，神就是神。”
我妈的语气毫不意外，仿佛在和我探讨中午吃什么一样。
“……为……为什么？”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呃，为什么有神？那我们算什么？”
“嗯……”我妈想了半天，“我现在也不清楚神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神是凭空产生的，和人不同，神这种生物无法繁衍。”
“无法繁衍？”
“不错，无法繁衍。一个神从生到死都是神。但它没有父母，也没有后代，或者说，没有办法产生和它一样是‘神’的后代。”母亲这样回答我。
“这样的东西，也能被称为生物吗？”我CPU真的烧了，说啥呢？
“确实不符合我们对生物的定义。”母亲透过显示屏看着我，“不繁衍，拥有漫长的寿命。神对我们来说是更高维度的生物，我们无法感知到它们的全貌，却能被它们一眼看穿。”
我努力是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思考母亲说的话，神是高纬度生物？那他们能影响的维度也一定比我们高级，这就是祂们能够使用一些人类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的原因吗？
如果这样想的话，好像言灵术赶尸术这样的技术就能被合理地解释了。
“可是如果真的有神的话，祂们为什么不管基紊疫情？直到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基紊死掉。”
可是神不是慈悲为怀的吗？
“我们是人类，你要始终记得这一点。人和神是没有关系的。”母亲无奈道，“祂们只是叫神，是一些强大，残忍的生物，而不是我们那些神话中描写的幻想角色。”
没有关系？一群和人类没有关系的高维度生物与我在同一个空间里生活？我们还无法看到它的全貌？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无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生物都会为生存占领更多资源，这是本能。
如果有一些高纬度生物和我们共处一个生存空间，像人类这样铺张浪费的低等动物，祂们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这么久呢！
尤其是母亲还说他们有什么漫长的寿命！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神为什么能和人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不是我不愿相信母亲的话，而是这些话实在太像是某些骗子设计的圈套话术了，“妈，这些消息你是在哪听到的？是地下城那群骗子又在宣传邪教了？”
“你小子。”我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妈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那还搞封建迷信。”我忍不住呲了呲牙，“别信那些骗子的话啊，美丽的女士！”
“那些骗子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教义，背地里做着卑鄙下流的勾当，给教众画的所有大饼都是一己私欲的蓝图！”
“通过许诺美好的生活笼络人心，因为私欲聚拢的人怎么可能有善良的内心！”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可是你教我的。”
妈笑呵呵地敲了敲摄像头，她以前总是这样敲我脑门儿，“你说话像个久经风霜的圣人。”
“哪有！”我哈哈笑起来，“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母亲跟我一起笑起来。
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我看着母亲的脸，感到满满的安心。
什么任务，什么神之羽，对我来说通通都无所谓。就算世界要毁灭了我都不会动摇，从头到尾我想要的，都不过是给我妈一个稳定的晚年而已。
我和老娘聊了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好久才挂了电话。
承影的人没有来打扰我，让我有点感动。
母亲所说的关于“神”的话，我那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留下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心里，等待着生根发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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