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连环杀人案变成七起了。”小维划拉着数据板，“昨天晚上，安吉丽娜教堂附近的贫民区，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妈妈和小孩遇害了。”
“昨天晚上，那现场还很新，我们正好能去看看。”海恩探头探脑。
龙泉有很多黑色的鸟，在天上飞来飞去，那是报死鸟，也就是渡鸦。
七起案件，全是怵目惊心的现场分尸，性质极其恶劣。
受害者全是女性，都住在安吉丽娜教堂附近，几乎全是贫民。
受害者被开膛破肚，鲜血涂得满地满墙，内脏散落一地，有的被搅碎成一团。
受害者的姿势都很奇怪，跪在地上，手臂大多数都掉落在地上，但还能看出是高举过头顶的样子，头颅被砍下来，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身体面前。
我们拿到的资料是高清无码的，几乎能隔着照片闻到血腥味。
“真是变态。”小维翻看着资料，实在说出了我的心声。
从资料提供的照片来看，凶手选择的女性住址非常偏僻，或者是地下室之类难以发现的地方，通常阴冷潮湿的背光面是首选地点。
“这个变态喜欢在雨夜里杀人。”威尔斯发来龙泉的天气报告，七起杀人案只有一起发生在没有下雨的夜晚。
“大概是下雨的时候方便打扫痕迹吧。”海恩分析到，“虽然现在技术越来越发达，但想要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到不明不白的样本恐怕也很困难。”
“先看看这些受害人的背景吧。”
安吉丽娜大教堂是龙泉东区的贫民窟教堂。
七位受害人都是附近的居民。
玛丽·安·“波莉”·尼古拉斯，一个服装工厂的女工，租住在安吉丽娜教堂南区石街103号，43岁。
安妮·查普曼，一个贫穷的女佣，安吉丽娜教堂南区新街226号，48岁。
伊丽莎白·史泰德和凯瑟琳·艾道斯，死于同一夜晚，两人并不认识，都是女佣。
伊丽莎白在中心区的酒吧里工作，四十多岁；凯瑟琳在东区的地下斗兽场做事，46岁。
玛丽·珍·凯莉，非常年轻漂亮的姑娘，原本在龙泉西区富人区生活，新历9年刚刚搬到东区，25岁，有不少存款。
萝丝·米莱特，龙泉东区很有名的老鸨。
爱丽丝·麦肯斯，就是昨晚的遇害者。爱丽丝没有工作，带着女儿琼，租住在教堂新街983号的地下室里。
这些女性贫穷，交际圈狭窄，属于社会上可有可无的部分，凶手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如此嚣张地将她们残忍杀害。
这个任务被判定为4级的主要原因是，所有的案发现场没有一点混种人的痕迹，大概率是纯粹人作案。
任务的发布方，安吉丽娜大教堂的交涉人告诉我们，他们无法提供其他线索，这些人就像自杀了一样死在自己房间里，而邦联的规定是，没有混种人的任务最高等级划分就是四级。
“先去看看现场吧，龙泉东区很乱，也不一定是同一人所为。”海恩道，“这里有不少混混，也不排除有仇杀嫁祸之类的。”
“我看不太可能是嫁祸，想要嫁祸给这个变态，那嫁祸的本人绝对也是个变态，一起杀了才清净。”小维恶心的直反胃。
“我靠……我踏马说不出话。”威尔斯也是一阵干呕。
川芜拉正了眼罩，保持着沉默。
我们此行低调行事，并未报出承影的名号，而是使用了“小维723”这个马甲。
我们先去往了安吉丽娜大教堂。
名字里带大的教堂其实是个有些破败的地方，别扭地挤在狭隘的蜘蛛网般的暗巷里。
“您好？”海恩敲了敲破败的木门。
龙泉东区建筑低矮，地面上铺满青苔，四处是老鼠和蜘蛛网，即使是教堂也是如此。
“你是？”木门没有打开，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维723。”海恩笑嘻嘻地挥了挥手。
“请稍等一下。”那个声音离开了一会儿。
“喔，很谨慎呢。”海恩抱着手臂笑道，“看来这里真的很不太平啊。”
川芜摸了摸明威的下巴颏，把它放飞了出去。
一个穿着深黑色修女服的老妇人来开了门，后面跟着一个大约三十岁的修女，老妇人打量了一下我们几人，“您几位是来询问案子的事情的吧？”
“正是。”海恩灿烂的微笑总让人觉得他靠谱可信。
“……”那老妇人看起来十分憔悴，“那就请进吧……”
教堂里面已经非常陈旧了，天堂和中殿缩瑟在一起，前殿该放圣水的台面上裂开一道口子，用塑料瓶子装着圣水。
“请先来告诫庭坐坐。”大概是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年轻的修女把我们带到中庭旁边的小房间里。
年轻的修女端来茶水，老修女坐在我们对面。
海恩很简短地介绍了我们几人。
“我是修女米兰，您几位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信息吗？”老修女眼睛看着我们。
“我们想听您讲讲关于连环杀人案的事情，或者说，您认识这几位受害人吗？”海恩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很柔和。
“……”老修女沉默了一下，“玛格丽特，去把关上。”
年轻的修女起身关了门，惊起外面的几只渡鸦。
“东区是很混乱的地方，几位。”米兰修女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这几位善女子都是虔诚的信徒。”
“但是她们很久没有来做过礼拜了。”米兰修女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说不清的意味，“我想那是因为她们有了别的信仰。”
“她们背叛了上帝。”米兰修女叹了口气，“信仰是自由的，但她们的信仰只为了自己，完全忘记了原本我们需要铭记的善良和大义。”
“其他的信仰吗？”小维重复了一遍，这和虞渊提供的“宗教”对上号了。
“是这样的。”米兰修女接着说道，“她们丢弃了尊严，做起了那样的工作。”
“那样？哪样的？？？”威尔斯呆头呆脑地问。
“就是出卖身体的工作。”玛格丽特修女回答道，“这是不可原谅的，对上天赐予的身体的亵渎。”
死者全是妓女吗？
“玛格丽特，这里是东区。”米兰修女轻轻地呵斥了一声，“几位，请不要对受害者抱有鄙夷，也许她们实在别无他法了。尤其是爱丽丝，她还带着孩子。”
“您请放心。”
“我想她们的悲剧大概和‘弈星教’有关。”米兰修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玛丽和萝丝之前来做忏悔时，都提到自己欠了一笔钱，先是说自己实在还不起，很快却又能把事情解决。”
“安妮正着急堕胎。”
“伊丽莎白和凯瑟琳是一起离开的教堂。利兹苦于家庭暴力，凯瑟琳则没钱治病。”
“年轻的玛丽·凯莉只来过一次。”米兰修女停顿了一下，“不过大概她不大喜欢这里。”
“那个女人骂了米兰修女一顿，说这里哪里像是教堂的样子。”玛格丽特修女愤慨道，“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真是过分极了！”
米兰修女没说什么话，只是补充道，“爱丽丝，刚生了女儿，她很难，教堂每周有三次免费的早餐，但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了。”
“今天早上，她就……”米兰修女落下泪来，“这些事情，都是她们向我提到‘弈星教’以后才发生的。”
玛格丽特修女也默不作声。
海恩温和地与米兰修女对视，一种特别的信念感从他海蓝色的目光中传递出来。
不仅仅是两个修女，连我也被海恩眼中的坚定感染。
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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