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

自从在南城遇到楚云一，诸葛青就知道，他和王也注定得回到这里。

这是一个山洞，诸葛青曾经来过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向内走入山肠深处，诸葛青并没有找到他期盼存在的那些痕迹，没有冰锥，山肠的纵深也变了——原本是三岔口的位置变作了两条交叉着拧在一起的螺旋。外面洞口没变，山肠却换了样貌。

诸葛青继续向深处走去，山肠七拐八绕、上下起伏，倒真有点肠道的感觉。说不定，昆仑山就是个活体，自己真的正在昆仑山的肠道里呢！

为了避免下次来的时候迷路，诸葛青每隔十步都留下了标记。

不知道走了多久，诸葛青感觉呼吸不太顺畅，他点燃打火机，打火机在半明半灭之间终于选择了熄灭，山肠内部没有更多的新鲜空气了，他必须原路返回。

但他没有。他继续沿着山肠向里。

他还记得打晕王也那天，楚云一说过的：“你知道么，诸葛青，在这个世界里，人与人，天与地，记忆与现实都会颠倒变换，但你不会，王也不会。你们可能会受伤，会痛，会哭，会笑，但不会死。”

“开什么玩笑？没有人不会死。冯宝宝也会。凡夫俗子皆有一死。我和王也又不是什么怪物，我们是异人，但不是妖怪。”诸葛青觉得楚云一说的挺可笑。

“不信？”楚云一点燃一根烟，“你可以去验证。教你几个验证的方法，杀人、作恶或者自尽。”

“你是疯了吗？还是我疯了？”诸葛青感觉楚云一真是荒谬。

楚云一忽略掉诸葛青脸上的怀疑与震惊，继续开口：“没关系，我试过。你知道的，我和你同源，所以我也不会死。”

“喏，你看，”楚云一撩起上衣下摆，展示他左腹的疤痕，“这是我自己弄的，我那时候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困在山壁里面，不吃不喝感觉不到饥饿与口渴，更奇怪的是居然还可以呼吸。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山体咕噜咕噜在响，我被山壁向外推挤出来，我才发现那儿正是之前那个山肠。没高兴多久，山就又开始了活动，我拼命往外跑，不小心踩空挂在一根石柱子上，我仅仅抱着不松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才发现我的左下腹被一根冰锥捅穿了。”

看楚云一讲的一脸认真，不插科打诨的样子，诸葛青也不由得脸色凝重。

“后来呢？”

“后来，我以为我大约没救了。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送医，想着大概就是命吧，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楚云一顿了顿，把玩着燃烧的香烟，并不放进嘴里，“不知几天，也不知为什么，我醒了过来，山就像从来没有闹腾过，我就像从来没有死过。再之后，我便出了来，我需要找一些答案，至于答案是什么，我在刚刚已经告诉你了。”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相信你？”诸葛青问道。

楚云一指着昏睡在后座的王也说道：“你会。而且你已经这么做了。”

如果楚云一说的没错，那么他就不会死在这里，他将会获得空气，会找到楚云一说的那个“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