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朝夕相处,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师徒之外的感情。虽然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但师徒师徒,当情如父子,既然是父子,亲情变了味道,那就是大逆不道。
楚云一心想得到自家师兄的祝福,遂将此事告知云龙道长,怎料云龙道长一力阻拦。言称此事不伦不义,有悖天理。楚云一愤而出走,叛出武当。
后来,这夏小哥儿痴迷换脸之术,竟在多地害人性命,比之“七煞攒身”有过之无不及。道门人士忌惮他背后是武当,只能假装没看见,武当山后知后觉,执法长老派出门人除魔卫道维护武当清誉。一路追至昆仑。
楚云一彼时正被云龙道长“请”回武当苦口婆心劝导,对小徒儿救援不及致使徒儿殒命昆仑。成为折磨楚云一一生的怨念。自此以后,这楚云一便与云龙道长彻底断了联系,枯守昆仑十余载,或许是环境严酷, 又可能是旧伤迁延不愈。楚云一自觉时日无多,不知他从何处听说风后奇门能起死回生,主动低头向云龙道长恳求看一眼风后奇门。云龙道长只当小师弟执念太深,又是将死之愿,这才委托王也去了却小师弟的痴心。
过了晌午,王也和诸葛青在云龙道长那里吃过了饭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老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这一路都挺沉默的。”可能是顾及长辈面子,诸葛青就算发现有什么疑点也没有提出来。
诸葛青盘腿坐下,说道:“是。刚刚当着你师傅的面我不好说什么。云龙师傅的说法与我们在你那位小师叔那里听说的版本看起来一致,却有些出入。”
“什么出入?”王也斜倚在窗边,让阳光镀满了全身,看向诸葛青。
诸葛青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有三点值得注意。第一,你师傅说他从叛逆转变到尊敬师长是很突然的,而你小师叔当时却说,时年盛夏,蝉鸣耳躁心波动。”
“什么意思?”王也觉得他们家阿青抠字眼确实是无人能及,他反正是一点也不明白。
“意思就是心烦叛逆不一定是年少气盛,有可能是因为苦苦暗恋,又有戒律阻隔,眼前人如在天边,难以触及。突然转变,只是短暂的逃避。第二点就是,你小师叔拍拖第一时间告诉你师傅,如果是当家长看,你会第一时间把还不稳定的关系告诉家里人吗?以至于叛出武当,武当山又不是邪教,想要谈情说爱还俗不就好了,用不着闹僵吧。现在来说第三点,夏小哥儿沉迷邪术,怎么不是长生之术,偏生是换脸之术?而他因戕害人命被满世界追着跑时,你师叔被你师傅扣下了,你师叔的能耐怎么可能无法脱身呢?”
“所以呢?”难道还能是他心甘情愿被扣在武当的不成?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师傅是打散鸳鸯的棒子,你师叔因此恨他,可在昆仑时我便隐约感觉自己猜错了。结合今天听到的内容,我猜到的一种可能,你这位师叔啊实际上图谋不轨的对象是你师傅,一起长大,如兄如父,一开始自己也不能接受这样近似于禁忌的感情。所以才会突然变了性情,并非你师傅以为的悟道了。你再想想在昆仑的时候,那个模糊的人影,身形轮廓是不是很像你师傅?那时候你那位师叔一心置你于死地,全然不在乎他那费尽心机招魂回来的徒弟会魂飞魄散,言语之间全是对你师傅的不满。怎么看怎么像,咳,因爱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