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慈善晚宴,晚会过后就有了一场慈善拍卖,在宴会厅右侧的小厅举办。
周宇寻得空隙准备开溜,问林梦渡:“走吧,林大小姐,热闹也看够了,这种拍买会上要啥没啥。我看这会还早,跟哥去老地方续摊?”
林梦渡摇摇头,望着方昭临与白清并肩同行的身影,她饶有兴致的跟了上去。
“唉,你真要去,得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方昭临这种地位的人,侍者自然不敢待慢,殷勤的安排前排视野好的座位。他带着白清入座,旁边都是有头有脸的各界大佬。
不想引人注目的林梦渡在后面几排找了个位子,指尖轻叩,视线萦绕前头的白清。看见白清笑意盈神,时不时亲昵的与方昭临小声交谈,眼底兴味盎然。
紧随其后的周宇打击:“阿渡,你没戏。瞧瞧白大画家在方大少身边多自然,你干脆换个目标。”
林梦渡冷冰冰的看着发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算了,谁让你是我梦渡妹妹呢。”
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宇,周宇不在意的四处张望。
拍卖会在两人的挤对中悄然开始,拍品都是参加慈善晚会的名流所赠,东西差强人意,林梦渡草草翻过司仪送的拍品资料册,叹了口气。
场中众人也不是来收藏,互相捧场下,气氛逐渐高涨。
不知几轮过来,压轴环节到了。上面是一幅国外名家的油画作品,拍卖师报价:“起拍价,五十万。”
话音刚头,不似之前的疏疏落落,有不少人竞拍,价格一路看涨,没费多少工夫就过了百万。
林梦渡啧啧称奇,问周宇:“这幅油画哪里好,这些人抢着拍。”
林梦渡是个俗人,那画上抽象的线条,怪异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
周宇知道林大小姐在神游,有些无奈:“你没听拍卖师的介绍,这是秦老的收藏品。秦老,听说过吧,那是林海商界人人敬畏的商界前辈,虽已隐退仍不可小视。今天他老人家没来,但托人捐了这副画。这些人精,给画抬价,让秦老留个印象就值了。”
林梦渡瞧见白清跟身旁的方昭临小声说了什么,而后方昭临也举牌了,竞价飞到了120万。
“我看不一定。”林梦渡笑了。
“为什么这么说?”
林梦渡把发丝勾到耳后,“有人是冲着画去的,白老师就欣赏那画。”
周宇语塞,他也看到了前方那幕。不过这冲突吗?白清喜欢那画,方昭临拍下既是给秦老面子,又照顾竹马,两全其美。
林梦渡挑眉,意味不明道:“白老师喜欢那画,我拍下送他,不是会让他对我多沦陷几分?”
周宇望着发小自信满满的样子,“恐怕不可能。”
“试过才知道。”
没等周宇打消林梦渡的念头,林梦渡雷厉风行的举起竞价牌,“两百万。”
场中掀起小高潮,周围人目光转向她,林梦渡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在白清回头时,冲他笑得明媚。
白清收回视线,身旁的方昭临不为所动加价,二百三十万。
林梦渡跟上:“三百万。”
这个价格早就溢价了,参会的人停拍,只有林梦渡和方昭临竞争。
方昭临每次只加三十万,林梦渡则百万递增,没几次,价格就到了五百万。
明眼人都知道这俩人杠上了,做个吃瓜群众看戏,看这幅画最终花落谁家。
也有不明所以的人相互打听,明白了大概,好奇方昭临怎么得罪林梦渡,要这样整他。
方昭临从始至终盯着展台,连个余光都没投向林梦渡,在拍买师第三次重复报价五百万时,举牌:“七百万。”
身旁的大佬调侃,“看来昭临是真喜欢这幅画。”
方昭临面色放缓:“白清喜欢,拍来送他的。”
白清眼底讶异一闪而过,惊喜的看着方昭临。
尾排的林梦渡面色阴沉,正要开口提价,周宇连忙捂住她的嘴,“大小姐,冷静点,这个画不值这个价,别再赌气了,真拍下回家不被林姨追着问?”
林梦渡想着老妈以往的光辉历史,有点头痛。真花七百多万买幅画回去,至少得受她三天的唠叨。林梦渡想着,放弃了竞拍。
这幅画起拍价五十万都虚高,七百万拍下,就算冲秦老的面子,也是大手笔。
听到方昭临话的人看白清的目光都重视了几份,似乎这才明白白清在方昭临心中的地位。
台上的竞拍师敬业的重复三次竞价,一挺定音。
白清有些羞涩,在一片道喜声中,对方昭临小声糯糯:“谢谢。”
方昭临长腿交叠倚靠在沙发椅,与身旁大佬闲聊,似是没听见他的感谢之言。
十点左右,拍卖会结束散场。
林梦渡坐在椅子上没动,双手自然交叠,低着头思绪万千。
周宇刚想扯起林梦渡离开,坐在前排的人离席,边交谈走了过来。周宇僵硬了片刻回到原位,督了一眼林梦渡。
林梦渡掀开眼皮,在方昭临经过时,声音微哑:“方大少豪奢,七百万拍下一幅默默无名的画,真是大手笔。抱歉哈,一个趣头让你浪费了几百万。不过以你身份地位,花点钱做慈善也是锦上添花不是?”
方昭临脚步微顿,看向林梦渡,一袭红裙慵懒的窝在椅子里,头微昂,挑衅的看着自己。方昭临似乎不在意林梦渡露骨的敌意,极有风度,“多谢林小姐手下留情。”
向周宇颔首打了招呼后,他没在多说,气定神闲的走出小厅。
方昭临的反应太过平淡,林梦渡只觉打在一团棉花,气恼更甚,面上波澜不惊。对上白清的视线,笑了笑。
白清有些拘谨,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快步追上方昭临。
人走得差不多后,林梦渡黑了脸。周宇还在一旁拱火,称赞道:“方大少脾气真好,你这样当面挑衅也没发火。”
“这么喜欢他,啰,还没走远跟上去啊。”
“唉,你这又发得哪门子气。”
林梦渡懒得再跟脑子缺跟筋的发小说话,起身离开。
出门不巧碰上小琴手,那小子一个人,瞧见林梦渡,厚着脸皮走过来打招呼。
林梦渡余光扫过,眼神嫌弃,“滚,走远点!”
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浠浠沥沥,现在都没停,恼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