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办得热热闹闹的,来的人一波又一波严浩翔一概不知却又乖乖陪笑,看上去与这样的环境也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刘耀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自家奶奶的絮叨倒也算得上温馨,严浩翔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放空去了。
二十六岁的他不可能和年过古稀的人有什么共同的感慨,可是在某一瞬间叹息声响起时严浩翔也会有些恍惚,感觉属于自己的生活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这是种乱七八糟的,被拥有的人称之为信仰的东西。
音乐是他的信仰,说起来很夸大的话实际上对于严浩翔所拥有的东西来讲却不一定是虚假的。
“对不起,那天……”
刘耀文趁着周围人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刹那挪步到了严浩翔的身侧,刘老太太被来恭贺的人团团围住正笑得合不拢嘴,只有严浩翔一个人孤零零地被落在了这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刘耀文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并不由他自己所掌控着,只要出现严浩翔的地方,一切从书本上学来的自我认知的方法都无效。
严浩翔在笑,严浩翔在难过,严浩翔低下头,严浩翔冷着脸,严浩翔说他愿意的时候,每一个瞬间都是如此。
就连现在依旧是如此,严浩翔依旧不肯与自己搭话也无所谓,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呆在某个角落里还仍然在自己的身边这就足够让刘耀文感到安心的了。
严浩翔将刚刚好不容易发掘到的好位置拱手相让,起身的趋势好像眼前来的人是自己恨入骨髓的敌人。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他们是爱人,伴侣,本该互相陪伴关爱的同路人。
“没事,我不介意。”
这句话是在逞强。严浩翔自己安慰自己的方式很简单干脆,无非是喝酒、泡录音室然后强撑着回到那个外人给他规划好的安全地带里。
以后也会这样,一直会是这样。
“对不起,翔哥。”
刘耀文是块坚硬固执的玻璃,没有人告诉他怎样去好好的表达自己的爱,也没人教过他被拒绝了之后就该乖乖地后退。
他总是会在犯了错之后不厌其烦的到自己的身后,靠近自己的耳边,来回地重复着那句简单的话。
对不起,可是对不起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连严浩翔自己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多时候对于一件事情产生分歧或许并不是谁做错了那么简单,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本身就是这样去接受理解这件事情的。
他们的三观,他们的态度,他们无法控制的感情,都是在这样的情况是下产生的。
刘耀文实际上并没有错,错的是让他们被迫卷在一起的命运与时间。
“耀文,你知道吗?你红着眼眶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像小时候的你,我很喜欢小时候的你。”
严浩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无限地下坠着,看上去透明清亮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下一秒就会融化在空气之中。
太易碎了,不止他,不止夜晚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