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摆弄着手中的折刀,他的面前有两个人躺在地上。
他们浑身血污,长时间的折磨令他们肌肉抽搐,其中一个口吐白沫,口中是含混不清的哼声。
另一个的脸紧贴地面唾液和鲜血,从开裂的嘴角渗出,他喉中是粗重的喘息声。
“啧。”
靳青伸脚踢开了口吐白沫的那人,“处理掉。”
手下们恭敬的点头,把那人拖走时,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血迹。
“吊起来。”
他用刀指指另一个人。或者立刻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入了头顶,鼻腔内一阵难忍的肿胀,有什么东西糊住了眼睛。
接着刺骨的寒意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一盆冷水从上方浇下。
他打了个机灵,恢复了神智。
靳青用刀背拍拍他的脸,“最后再问一次,你把我们的东西弄到哪去了?”
那人睁开了眼,嘴里呢喃着什么。
靳青伸手抓住了他,凑近了些。
一口掺杂着血液的唾沫被喷到了他的脸上。
“黄皮猎!”
他冲靳青吼道。
靳青先一愣,又笑了笑。像其他人挥挥手,下人会意,取来一件雨衣和一个水盆。
他用衣袖擦了擦脸,回头把盆子挪到对方的正下方,然后打开了折刀。
“把这堆东西扔出去。”
靳青说着脱下雨衣,血滴一路淌到地上。
出门后手下照例给他拿了一瓶酒,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刚喝了一口,不远处,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抬眼,“什么事?”
那人俯身说了句什么。
靳靑听后脸猛地白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知道了。你忙去吧。”
他对那人点点头,后者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说话。
靳青快步回到了卧室,然后猛灌了几口酒,辛辣的味道弥漫,他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是那些混账干的吗?”他一拳砸在墙上,“狗东西!”
然后是一连串愤怒的咒骂。
“想他*的逼我,你们…你们怎么敢?”
靳青摔碎了瓶子,连同几件珍贵的瓷器。
碎片到处都是,发泄完的他倒坐在墙边。
好好好,他想,这一场是躲不过了,就按他们说的办。
他眼中闪过一丝晦喑。
6月12日,中午11:20
餐馆里一片忙碌的气息,吵闹升伴随餐具的碰撞声。来这里吃饭的多数都是东方面孔,不少人操着一嘴北方口音。
这是一家东方人的餐馆,能在这里遇到那么多跟自己一样的黄皮肤无疑是令人高兴的。
程言笙坐在靠边的一张椅子上,侧对着门口。
他手中的筷子把面条卷成一团,从泛浮游的碗里送入口中。这个穿着跟件衬衣的家伙在这里,有些人注目,但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汤汁从他唇边滴下,对于已经吃了好几天西餐的程言笙来说,这些老家的东西真可谓美味至极。
不过当他把汤汁一饮而尽,把碗放下之后,却发现这里的情况似乎有些变化了。
停在路边的公共马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练设计精美的轿车,他常亮的外壳在马路上异常显眼。
程言笙放下筷子,回头喊老板结账,再转过头时餐馆的门被人打开了。
屋内一阵骚动,其他顾客都一脸惊讶,甚至恐惧的看着门口。
什么情况?
来访者们鱼贯而入,清一色中山装。他们在顾客惊骇的目光中走到了程言笙桌旁,一共十几个人,排成一个半圆。程言笙缓缓站了起来,他脚下没动,老板和伙计正在一边不知所措。
从衣着上大概能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是黑帮,一个东方人的黑帮。
顾客们纷纷起身向门外跑去。老板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上去:
“啊…诸位爷,今天来吃饭的吗?”
“老板,您回吧,咱们不麻烦您。”
为首的那人开口了,他身材瘦高,戴着金丝眼镜。接着他走到程言笙面前,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笙爷。”
程言笙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手帕上擦了擦。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见别人喊他二爷了,此时他皱起了眉头。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他笑了,“笙爷,靳爷有请。”
“靳爷?靳青?”
“正是。”
“哦?”程言笙冷笑,“怕不是赶鸭子上灶吧?”
“笙,笙爷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早不请我呀?靳爷公务繁忙?”
“嗯,笙爷说对了。”
金丝眼镜猛一抬手,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的面门。
“他们派你们来?”程言笙耸肩,“这么说,他们不方便自己出手是吗?”
是怕暴露自己引来史密斯警督那样的人的追察?
他的手枪和刀就在身上,但程言笙完全没有动它们的意思。
“既然有请,”他把眼镜戴了回去,“那还等什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