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正在床上躺着呢，手机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这个时候了还有谁给我打电话啊？”反正也睡不着，许戈索性拿起手机，打来的人是江澈。
“喂？江澈，这个点了你还不睡？给我打电话干嘛？”
“你不是也没睡吗？”
“……”许戈无言以对。
这几天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有和江澈说呢，一是不想打扰到他，二是这两天自己都处于焦虑之中，根本就没有想到和江澈说。
“我估摸着这会儿你还没睡呢。今天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你了，估计是因为成绩被班主任找了吧。”
“嗯。”
“我看你最近确实挺累的，估计每天都练到后半夜。”
“还好，我最近……有点失眠。”
听到“失眠”二字，电话那头顿了顿。江澈十分了解许戈的性格，仅仅是没有朋友、没有人和他玩是不会让他如此的，除非——
“有人欺负你了？”
“不算欺负，就是……”许戈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哎呀，可能就是我太敏感了吧，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
江澈知道许戈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犹豫了好久之后还是问了出来：“你——想放弃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江澈听见许戈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呢？我不能辜负老师和父母对我的期望啊，还有你对我的支持。”
听着许戈的这些话，江澈的鼻子有些发酸：“你可以放弃。”
“……”许戈怔住了，他没想到江澈会这样说。
“听着，许戈，你可以放弃。走这条路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其他人，未来是你自己的，路是你自己走的，没有谁会为你承担失败的后果。但你要考虑好，要思考你的现状有没有办法调整。”
“我知道了。”
“虽然你没有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但我能感觉到这不是一个轻易能解决的问题。你可以好好想想，实在不可以就及时止损。”
“还有，有问题就找我，咱俩谁跟谁啊。”
“嗯。”
江澈又和他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挂之前不忘让许戈早点睡觉。
许戈躺到床上，刚刚江澈的一番话让他心安了不少，他突然感到很庆幸，他这样一个孤单的人，也能够拥有一个这样暖心的朋友。
心情好了不少，自然也就不再失眠了。许戈好好睡了一觉，这是近几个月他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许戈打算改变，他还是想要走播音这条路，不是为了父母，是为了他自己。高中的孩子总是耻于说“梦想”这个词，他们认为梦想很幼稚，是虚无的，但许戈觉得自己这就是梦想。
但就像江澈说的，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
来到培训机构，刚走进教室，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许戈虽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仍然感觉他们在对自己品头论足，许戈只得强迫自己不要再关注他们的举动。
上课时，老师依旧没有让许戈上前示范，但在下课后将许戈带到了徐晓老师的办公室。
“进去吧，徐老师找你。”
“好，谢谢老师。”
许戈刚想推门，就听见办公室里有老师在说话：“老徐，我说你对新招进来的那个许戈那么上心干嘛，我看这孩子干这行干不了。”
“他挺有天赋的。”
“哈哈哈哈哈哈，有天赋有什么用？这孩子要自信没自信，要台风没台风，光靠天赋和刻苦时干不了这一行的。”
“这些都是可以后天锻炼的嘛。”
“呵呵，后天锻炼，说的倒是轻松。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儿前几年去了A市艺术学院的那个，当时考的时候好得很，进了学校之后又回去了，你总不能跟着监督一辈子吧。”
……
“哎，许戈，在这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啊？”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许戈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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