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船站在了白色的地面上,跺了跺有些失去知觉的双脚,周围除了白色就是白色,而我回头想看看坐在船上的沙小姐,但或许在我下船的那一刻她便消失了,这一切就像是到了尽头不知方向。
面对前方的各种,我貌似有些过于依赖沙小姐了,即使从相识至此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攸关的事,嗯……生死攸关的事以后也都不会再发生了吧,毕竟死人是不可能再死一次的。
我望着那最后留有沙小姐气息的船只,可不要说是船只了,连那条白色的河都被吞噬,无影无踪了……白色吞噬白色,白色创造白色,呵,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奇妙……
这里白的刺眼,光亮可以平等地普照到每一寸土地上,放眼望去没有黑暗,没有阴影也米有沟壑,平整的像个二维世界。这里白色的万物享受着平坦与平等,每一缕光线都是那么不偏不倚,它像是理想的世界,又像是机械化模板式的深渊,平淡且无味。
我开始怀念那挂着吊灯的黑暗区域,即便触及到那黑色后会有灼烧的痛感,即便那昏黄的吊灯摇摇欲坠,但那在黑暗恍然出现的鲜花小道,那在耳边的鸟鸣与欢笑,虽与这黑暗格格不入但又是充满生机的。或许这些都是假的,更可能是我潜意识中因为接受不了死亡的事实而安慰自己所创造的的臆想,但都假的真实,至少可以让我相信一时。
我坐在地上,才发现原来是一片草坪,不过像是刷了白色油漆的假草皮没有半点植物的生机与活力。可能是因为这是死后的世界万物看起来呆板无味的,有一瞬间我竟觉得人世间的万物是那么的可爱而又美好……我后悔了?不,没有。
白色的草地,白色的天空,白色的衣裙和出现在我眼前落下的纸飞机。
纸飞机?
刚才还没有的,我记得很清楚。
或许又是这白色世界的主人开始对我进行“善意的提醒”了。
我捡起纸飞机,但是纸上一点墨迹都没有,字也是白色的么?不太可能……这里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
我的耳边响起了笔尖擦过纸面的沙沙声响,声音很轻,但四周过于安静就显得这微小的声音尤为突兀,一点点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白纸上随着圣象出现了一行字,但是却是我不认识的语言,但随后很快的字迹又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又是一句中文,几个只有几个字的问句。
“想提几个问题吗?”
我抿了抿嘴觉得很有意思,这个白色世界的主人貌似挺特别的,既有机械死板又有点富有人情味的意思,像是有两个完全不同的部分组成。
“你是谁?”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姑且称呼我为白先生吧。”纸飞机上的字迹变了样,而至此这白色世界的主人也算是有了称呼和名字。
他说他叫白先生……
他是人吗?先生?不过想想也知道,距离“人类”这个名词,他定是相差甚远的。
我其实很想问问这个的,但是又显得不太礼貌。嗯……去询问别人的物种吗?哈哈哈,会显得有点愚笨可笑哦,况且这白色死亡世界的掌权者也应与我前面提到的那样,不是实际意义上的人才对……
“沙小姐究竟是谁?”我接着问道。
“沙小姐?Schatten?如你所闻,影子而已。”
“这里只有我吗?其他去世的人会出现在哪里?”
纸飞机上不再显现什么字迹,只是沙沙几声后便没了动向,我以为白先生离开了,便有叫到“白先生?”,随后纸飞机上出现了字迹“我在的,亲爱的旅人。”
看来是我那个问题触及到了什么底线之类的,显然他不想回答那个问题而规避了它,所以我会遇到其他的去世的人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在这遇上几个叫得上名字的人,虽然我从未重情重义过,但是我仍是希望这样的,这大概……就是人吧,人心人性吧,人的劣根性?但这有时候也是个优点呢~
这里是白色的未知世界,放眼望去没有边界,蕴含着希冀与慌张,是死亡与生命的焦点,是白先生之下的领域。
大概这里的白先生就是像是宙斯一样的存在,我不知道他周遭还有谁,但他现在来看应是确实的主导者。沙小姐则是他之下的附属品或者说是棋子,带领死后的我前进……前进去哪里?我不知道,这一切对于我来说还都是未知的。
也许这个时候你就要问了,为什么什么都不清不明还要落笔写下这些?因为或许在我前行的路上就懂了呢,而这些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铺垫。
纸飞机在我手上化作虚无,就像船消失,河水干涸,一切都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我一直坐在这里会再死一次吗?”我用手遮盖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就这样昏睡过去好像也不错?那就这样的吧,没有疼痛,没有饥饿,不会劳累,不用向前。可是这样是不是就见不到沙小姐了?她如果是影子的话会不会随我得停止而停止呢?还是说代替我走下去。反正看起来都一样,白先生不会发现的吧……
哎,死了之后还是好麻烦,为死后的事而苦恼。
但是我真的不想向前了,睡一下吧,就一会儿,暂停一下,反正也不会发生什么……
“佐零?你好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她?狗仗人势罢了,天天冷这个脸有什么可傲气的,教授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爸死了,他妈心里不正常,她还是捡来的!”
“废物,我养你干什么的!”
啧,好烦。这些话我都听过,在生前那些人在背后嚼舌根的话我都知道,但我觉得理会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对我反而没有什么好处,左耳进右耳出罢了。但现在这些话回荡在我的耳边真的很烦,想来也是……白先生啊,你究竟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