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墓碑无法回答,或许亲情可以将一切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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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平静无奇地说完这些话后,程砚词自觉地收起了一丝笑容,接着陷入了一阵无声的思索,最后犹豫且不失礼貌地回应了个“哦”字。
这时,程芝儿给出了提议。
程芝儿“要不你送他去舅舅家吧,我把我房间让给你,反正我暂时不想回家。”
结果程砚词又拆程芝儿台道:
程砚词“那要等你想回家的时候,人家小万再上哪儿住啊,你这让跟不让有啥区别啊。”
呃…说的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那既然这样,也只好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体面地化解尴尬喽。
程芝儿“那什么,我记得舅舅家好像还空着两间房,到时候你接了嫣姐姐回去,你就跟万适存一间,然后嫣姐姐一间就可以了。”
接着程砚词却叹了口气:
程砚词“你说你就因为那么点儿事连家都不肯回,那你嫣姐姐知道得多难过啊,从小到大,恨不得把你宠上天,虽然后来缺席了你的成长,但她在上海也是天天挂念你,到时候再等你俩一见面,她横竖都得把你往家拽不让你走了。”
话音刚落,他不动声色地留意着程芝儿的反应。显然,她也陷入了纠结之中,看来这事有门儿了。
不过程芝儿虽然在心里认同了他的话,但她的态度还是很坚定。
程芝儿“你少拿嫣姐姐说事,大不了我不去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得,白费口舌。
他看着这小丫头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回到车里,接着“砰”的一声把车门重重关上。作为哥哥的他只能苦笑着轻轻叹气,随后朝万适存歪歪头,示意他也去上车。
两人先后上了车,程砚词熟练地扣上安全带,双手迅速就位:一只手稳稳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麻利地打火、挂挡。
随着引擎启动的轰鸣声,车子平稳起步,径直向前方道路驶去。
可能也是因为来回这一路折腾的有点累的缘故,程芝儿在车上坐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万适存发现后担心她感冒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反正他穿的也是个长袖,并不是很冷。
程砚词在后视镜里不经意地瞥见了这一幕,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种像吃到甜瓜的姨妈那种偷乐的表情,不过他迅速控制住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
程砚词“你喜欢她呀?”
万适存听到这话愣了两秒钟,接着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原本要说的话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像偷吃糖被发现后,满脸通红、羞愧得无以言表的小孩一样。
程砚词瞅见他那副尴尬的样子,不禁轻轻扬起嘴角一笑,也就不再逼问他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程砚词“行了我懂了,你不用回答我。”
他其实就是故意明知故问。
在他看来,喜欢就是喜欢,有啥不敢说的。
机会是给人创造的,虽然这小子现在是没机会了,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除非程芝儿真的能够和那个出身豪门的方少爷一直走到最终的婚姻殿堂。
一边在心里寻思着,一边眼神向前望着那座逐渐清晰起来的清山墓园。
这时,程芝儿也从睡梦中悠悠转醒,还半遮着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看来这一觉睡得挺香。
程砚词“醒了啊,走,进去给你妈妈祭奠一下。”
程芝儿听到这话,立马就提了点儿精神。
程芝儿“我妈?”
程砚词“对,先到后备箱拿上她喜欢的花,然后进去看看她。”
程芝儿“你不跟我一起去?”
程砚词正忙着解开安全带,然后他抬起了头,回应着她的话。
程砚词“我去呀~这不解安全带呢吗!”
程芝儿“哦~”
程芝儿腮帮子一鼓,紧接着便打开车门下去,径直走向后备箱取花。
这边,程砚词没闲着,又对着万适存继续说话。
程砚词“你也一起吧,在车里头等着也是等,下来透口气。”
万适存听话的点点头。
万适存“好。”
然后,三人一道踏入了墓园,寻到了芝沐的墓碑。
程芝儿缓步上前,微微半蹲下身子,将怀中那束纯白而饱满的重瓣百合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底座上。
她又抬手轻轻拂去落在墓碑顶端和侧面的枯叶,保持着半蹲的姿态,面对着刻有母亲名字的碑首,独自开始了这场对话。
程芝儿“妈,我来看您了。”
程芝儿“您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程芝儿“我只见过您一次,可您却从来没有入过我的梦,我好想您,也好想舅舅和爸爸,可是我没办法回去,所以我很愧疚,假如您还在的话,我多希望您能给我指一条明路,让我的内心能有一个方向。”
程芝儿“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我亏欠他们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