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看来我跟你长得还挺像?”段嘉许看了眼桑稚,语气带笑。
这什么话?
桑延动作停住,抬头:“你照照镜子。”
“那。”段嘉许接过桑稚手里的水果盘,“这小孩刚刚怎么问我——是不是整容了。”
空气一时间仿佛都凝护了,桑延凉凉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他,是我?”
桑稚底气弱了几分,生怕惹桑延不高兴然后他就不帮自己见老师了。
“……没、没。”
“还是整容过后的我?”
“你这想法怎么来的?我需要整容?还整成他那样?”
然后就爆发了一场世纪大战。
桑稚哭着闹着控诉桑延,桑延则是揉了揉耳朵,“吵到我睡觉了。”
挑起争端的罪魁祸首此刻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挑起了一场大战,开始缓和气氛:“小孩,过来吃水果。”
有朋友在,桑延也没兴致再欺负这个总处处跟他对着干的妹妹。他看了眼
手机,对段嘉许说:“你要不要洗个澡?洗完回学校了。”
“不了。”段嘉许戳了块西瓜,递到桑稚的面前,随后有戳了块桃子递给许时,“把水果吃完再走吧。
桑稚抿了抿唇,下意识看了眼段嘉许。
这一刻,刚刚与桑延那幼稚而又难看的争吵浮现在眼前。
再加上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刚刚还那么无所谓地把她丢脸的事情抖出来。
委屈又难言的情绪浮上心头。
有了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的脸颊不受控地开始发烫,热辣辣的,眼周也有了酸涩的感觉。
开始觉得很难堪。
桑稚沉默接过,鼻尖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了,热气往上涌。用尽全力憋了好半天,喉咙里还是不受控地冒出了一声哽咽。
段嘉许的动作停住。
桑延也听到了,抬起眼:“……不是吧?”
桑延的话像是有魔法一样,话音一落下,桑稚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压抑的哭声也在一瞬间放大,在房间里回荡着,一直传到客厅。
在场的三个人都懵了,包括许时,她不理解小姑娘哭泣的点在哪,吵架吵输了?
她上前,她比桑稚高了很多,所以现在只能蹲下身来替小姑娘擦眼泪。
“不哭不哭,吵架吵输了而已,大不了以后再吵回来,不哭,啊。”
桑延抬起眼,不懂许时是怎么安慰人的。
很奇怪的一件事,在你难过的的时候没有人安慰你倒还好,但如果一有人过来关心你让你别哭,你只会觉得更委屈。
于是,桑稚哭得更大声了,甚至把在客厅的黎萍都吸引了上来。
最后,桑延被黎萍拉去客厅教育了一顿。
在桑延走后,桑稚的眼泪一下子就收住了,甚至还从段嘉许的盘子里叉了块西瓜开心地吃着。
……小姑娘很有做奥斯卡影后的潜质啊。
然后,段嘉许就收到了来自桑稚可怜兮兮的眼神,桑稚想让段嘉许假装她的亲哥哥,帮她见老师。
许时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小桑稚,他是我哥哥,怎么能当你哥哥呢。”
“又不是亲的……假装而已……”桑稚也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可她刚刚才和桑延吵了一架,他肯定不愿意帮自己去见老师。
“原因是什么。”段嘉许看着她。
桑稚挠了挠头,觉得这个理由说出来可能让人难以相信。
“我可以不说吗?”
段嘉许欣然接受,“可以”,还不等桑稚松一口气,他又说:“那哥哥明天没空。”
桑稚抿唇,艰难地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两人。
怎么说呢,这很难评。
临走时,桑稚扯着段嘉许的衣服在那咬耳朵。
桑延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两人生离死别一样的互动,扬眉:“你俩干什么呢,第一次见面就看对眼了?段嘉许,你可悠着点,我妹才十二岁。”
“十三岁。”桑稚纠错道。
听到这个数字,许时和段嘉许对视一眼,似乎不太敢相信——许时十三岁的时候也比桑稚高半个头,这小孩是缩水了?
看出他们在想什么,桑稚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很不高兴地说:“你们是不是想说我很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十三的。”
桑延抱臂站在一旁:“他俩就是这个意思。”
许时连忙摇头,疯狂整理措辞:“额,女孩子嘛,长的...小巧玲珑点,更可爱。”
桑延没忍住笑,小巧玲珑?这什么词。
段嘉许也摇头:“不是。”
桑稚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几秒,发脾气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说。”她没再像刚刚那样跟桑延对吵,仿佛真的受到了伤害,低声说着:“反正我还会长的。”
见状,桑延的内心少见地浮起了一丝愧疚,出声安慰:“长得矮不挺好的吗?等你三十岁了,说不定还有人以为你才十八呢。”
这更像是在往她痛处里扎针。
桑稚板着脸:“所以是因为你长得高,别人才会以为你是我爸吗?"
桑延的那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小姑娘眼圈还发着红,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段嘉许叹息了声,“十三岁,读初二?”
桑稚不看他,硬邦邦道:“初一。”
桑稚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可能,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还是补了句:“旭日中学,初一一班。”
段嘉许重复了一遍,随后蹲下身捏了捏桑稚的脸,“小桑稚,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