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看向紫衣继续开口,“上官浅曾无意间发现,总有两个时辰,是角宫守卫最严密的时候,这一日,宫尚角闭门不出,而宫远徵则亲自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紫衣,也变得认真起来,看向‘云为衫’的眼神也越发犀利。
“这么重要的消息,那个魅竟也能发现?看来她深得宫尚角的信任啊,既如此,怎么连个宫门都出不来?”
这是起疑了?‘云为衫’抬头看向紫衣。
‘云为衫’扯了扯唇角,“你们给上官浅安排了一个孤山派遗孤的身份,她自然不能做出任何惹人怀疑的事情。”
“而我……”说着,‘云为衫’侧眸看向一旁的寒鸦肆,“就不一样了,宫子羽单蠢至极,好哄得很。”
‘云为衫’又将目光投向紫衣,“这一点,紫衣姑娘应该深有体会。”
闻言,紫衣拿着帕子掩唇轻笑,对寒鸦肆道,“你手下的这个魑,可真是有意思,这是吃醋了?”
寒鸦肆可笑不出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云为衫’。
‘云为衫’神色淡淡道,“无锋之人,何来的情?不过都是逢场作戏。”
紫衣笑意吟吟,“说的也是,若你们的情报属实,无锋自会嘉奖你们。”
‘云为衫’垂下眼帘,站起身道,“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紫衣双手端起茶杯细细品茶,恍若未闻,‘云为衫’只好将目光投向寒鸦肆。
寒鸦肆垂着眼帘,对‘云为衫’看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无锋之中等级分明,看来你的身份,在寒鸦之上。”‘云为衫’看向紫衣,面上划过一丝慎重。
紫衣但笑不语,‘云为衫’微微拧眉,“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还有事吗?”
“希望下一次,你们还能送出有价值的消息。”
自万花楼离开后,‘云为衫’神色如常地和在大街上四处找寻自己的宫子羽会合。
宫子羽看了一眼‘云为衫’出来的方向,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你进去那里面了?”
“嗯。”
宫子羽面色更是尴尬,拿出追回来的项链递给‘云为衫’,换回了对方的道谢。
‘云为衫’检查了失而复得的项链,确定无误后便收了起来。
“你去那里见了谁啊?”宫子羽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云为衫’抬眼看了看宫子羽,眼神略有深意,“紫商姐姐说,你以前常常去那里找一位叫紫衣的姑娘谈心,我很好奇,就去看了。”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宫子羽当即面色变得通红,急忙解释,“你别听宫紫商瞎说,我心情不好时才会去的,再者我去那里也只是听曲品茗,什么都没做过。”
‘云为衫’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着急解释的宫子羽,“公子不用向我解释,我也只是好奇公子的红颜知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才情出众。”
‘云为衫’施施然先行一步,宫子羽面色懊恼,随后就匆匆追上。
二人的行为都被远处房檐上的寒鸦看在眼中……
快要靠近宫门城墙时,身后的那些视线便消失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程,足够让宫子羽想个明白。
此刻,宫子羽的脸色简直可以媲美打翻了的颜料盘。
在宫门暗道口和宫紫商金繁会合之后,四人一同进入密道,通过密道进入宫门。
密道之外迎接四人的,是宫尚角和宫远徵带领的一队绿玉侍。
宫尚角面色并不好看,一双犀利的墨眸直直看向上官浅,“过来。”
声音也让人听不出喜怒,上官浅微微弯唇,抬步朝对方走过去。
“执刃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若是不来,岂非还不知夫人竟有一手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身形体态,面容神情,若不是真正的云为衫就在宫尚角的眼皮子底下,他还真分辨不出二人的差别……
这便是神仙手段吗?
宫门上下齐心,合力上演出一场抓无锋刺客的好戏,从月公子处得知了当年云雀之死的真相后,云为衫甘愿以身做局,同前世一般,只是这一次,上官浅也参与其中。
时间好像被拉了快捷键,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宫门‘内乱’,上官浅拿着宫尚角的令牌出了宫门,循着无锋的记号,走到了和寒鸦柒接头的地点。
“现在的你可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寒鸦柒抱臂斜靠在柱子上,上下打量一番上官浅如今的衣着打扮,最后目光停留在上官浅愈发美丽的脸庞上,发出一声感叹。
上官浅站在原地,看着一如以往的寒鸦柒,渐渐同记忆中服毒自尽的那人的面容重合。
“人都是会变的。”
寒鸦柒原本放松下来的神情一紧,定定地看着上官浅,“什么意思?”
上官浅微微一笑,转过身看向河面,似是全然相信对方一般。
“现在的我是大赋城上官家的小姐,自是和以前不同,我抛出孤山派遗孤的身份才换来宫尚角的信任,不是出来和你叙旧的。”
寒鸦柒扯了扯唇角,“上次你提供了两个消息,却只拿了一份解药,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上官浅吗?”
“我就是我,从未变过。”
上官浅转过身看向寒鸦柒,“宫远徵培育出了出云重莲,其中一朵,已经给宫尚角服下了,听说内力增长了不少,他自己留了一朵,还有一朵已经送去了后山。”
听到出云重莲,寒鸦柒神色一正,心里不知在思索什么,“勉强能拿到这个月的解药。”
说罢,便从腰间摸出一个纸包,抛给上官浅。
上官浅接过解药,看了一眼收入袖中,“我想知道,如果没有加入无锋,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寒鸦柒一愣,“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这么多年,你从没有问过我这些。”
“突然想知道而已,从前只是为了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上官浅转身便走,只听身后声音响起,“如果没有加入无锋,我早就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此生得一心爱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了。”
上官浅的身形微微一顿,没有回头。
看着上官浅的身影远去,寒鸦柒笑了笑,转身去了万花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