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等到麻痹之毒的药效过去后,上官浅才‘悠悠转醒’,躺在榻上没有动作,受伤的地方也已经上药包扎了。
许是察觉上官浅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一直守在外间的宫尚角起身走了进来,撩开纱帘,坐在榻旁的凳子上。
“宫二先生……”
上官浅没想到对方会进来,连忙坐起身子,期间难免拉扯到伤口,但仍忍着疼一声不吭,只眉头微微皱起。
“疼吗?”
宫尚角坐在那里,始终稳如泰山,房内的烛火轻轻晃动,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血肉之躯,自然疼的。”
宫尚角似不满意,直接近身坐到榻上,抬手便按住了上官浅的肩膀,在上官浅不解的目光中,手下用力使劲按压着伤口,鲜血又重新流出。
上官浅瞬间便疼得眼泪直流,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尚角,却见对方面上尽是冷漠,深邃的眼睛像极了深渊,没有一丝温度、和情意。
上官浅心中一痛,闭了闭眼,咬住下唇将痛呼声藏在心里。
宫尚角松开手时,上官浅早已疼得满头是汗,唇瓣也咬出血来,整个人虚弱中又带着一种魅惑。
“既然知道疼,为什么不叫出声?”
“喊疼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在乎,也没有人会关心。”上官浅低垂着微红的眼眸,染血的唇缓缓勾起一抹讽刺。
“你可以求饶,或者…反击。”
“既是宫二先生亲自动手,那我便受着,再说……肉体上的疼痛,哪里及得上我心里的半分?”上官浅双眼含泪,但神色倔强。
“我是做错什么了吗?让宫二先生如此对我?宫二先生是真心选我做你的妻子吗?”
宫尚角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上官浅,竟有些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假象,薄唇勾起一丝微凉的弧度,“你是孤山派的遗孤,为何又成了大赋城上官家的小姐?你费尽心思留在宫门,引起我的注意,难道不是想利用宫门,向无锋复仇吗?”
听到这些,上官浅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眼泪像连串的珍珠滴落。
“原来我在宫二先生的心目中,竟然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当年孤山派被灭,我在暗道里躲了一天一夜,却在逃跑时不慎跌落悬崖,被路过的上官夫人救下,她膝下只有一子,一直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可惜坏了身子,便将我收做养女。无锋势力庞大,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瓦解,我入宫门,也只是想在进入黑暗前,可以和宫二先生多相处一段时间,宫门偏安一隅,是江湖中难得的清净之地,我从未想过,破坏这里。”
听到这些,宫尚角顿时心生不快,恼怒上官浅竟敢将他当作一个玩物,事后便要抽身离去,随即伸手就将人扯到身前,温热的手掌在上官浅细嫩的脖颈处游移,声音中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怒火。
“上官浅,你是打算先得到我的心,然后再狠狠地将之抛弃吗?那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贴近耳边的轻语呢喃,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情话,可实际上,却是刺入彼此心间的一柄利刃。
在宫尚角看不到的角落里,上官浅轻扯唇角,然后大着胆子轻轻环抱住宫尚角的腰,顿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将她拉开,“宫二先生的心,本就一直系在守护宫门族人上,我从不敢奢望,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很好,宫二先生和我,还有远徵弟弟,不管将来命运如何,我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还有过这么一段平静祥和的日子…”
宫尚角本该将人推开的,对方的解释错漏百出,可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动作,因为这样平静的日子,又何尝不是他想要的。
就这样吧,就这样清醒的沉沦下去……
看一看,她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