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选亲后,那些落选的姑娘们都已经离开了宫门,女客院落也由此安静下来。
上官浅和云为衫并排走进后院,此刻人去楼空的院落显得十分冷清。
云为衫心事重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反观上官浅一派淡然,在上官浅将要回房之际,她突然出声叫住对方。
“上官姑娘,这院子有些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有些害怕,能不能去你房里坐上一会儿。”
上官浅并未转身只微微侧头,露出侧脸完美的弧度,“真是抱歉啊云姑娘,恐怕不太方便呢,刚才坐了这么久,腰酸背痛的,实在是没有精力了,云姑娘若是害怕,倒可以叫侍女陪着你。”
云为衫神色一怔,似没有想到对方竟一点也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
趁云为衫愣神之际,上官浅弯唇浅笑,径直回房去了。
这两日,上官浅一直闭门不出,只偶尔有徵宫的下人过来送药,云为衫一直想找机会过去,却奈何上官浅吩咐了下人在房门口守着。
女客院落这边的动静一直都被人监视着,然后传到宫尚角那里。
傍晚时分,信鸽提前送回了消息,上官浅和云为衫也被传唤到了执刃厅。
侍卫已经拿着快马赶回的文书,照着上面的字宣读,“经核查,大赋城上官浅姑娘的身份属实,没有任何异常。”
上官浅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侍卫短暂停顿后,继续宣读道,“经核查,梨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现场的氛围随着云为衫身份的存疑,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上官浅微微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云为衫微微发颤的眼神。
这一瞬,云为衫的脑海里设想了许多假设,她不能慌。
想到临行前寒鸦反复叮嘱她的话,一定要咬死自己的身份,云为衫镇定自若地抬眸看向宫尚角。
“宫二先生,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
“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云姑娘。”宫尚角反问道。
“您问。”
“姑娘离家当日,家中可有遇到歹人?”
听到这个,云为衫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家中的确有个盗贼行窃,丢了些金银首饰,但万幸家中无人伤亡。”
宫尚角又逼问道,“因何从未禀报?”
“出嫁当日就遇歹人恶事,我觉得有些触霉头,怕被宫门嫌弃,而且家人并未受伤,我觉得是小事,就擅自隐了。”说着,云为衫便转身看向宫子羽,“还请执刃治罪。”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宫子羽安抚道,随即看向宫尚角,神色有些不满,“就查到这些,这点小事,就可以说她身份不符?”
“宫门的侍卫去了云为衫的家乡梨溪镇,带着画师的画像向云家的下人打听,然而却没人认出你的画像,子羽弟弟,这可不算是小事了吧。”
宫尚角眯了眯眼,如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云为衫。
殿内气氛更加凝重,宫子羽不可思议地看向云为衫。
“云姑娘,你当真是骗了我们大家吗?”
上官浅不敢置信地询问对方,然后向宫尚角所在的方向挪了半步,似要寻求一些安全感。
如她一介柔弱女子,意识到危险往后退缩保命,这才是正常反应。
“我自小在梨溪镇云家长大,画师的画像我都看了,样貌画工都很精细,街坊邻居、家中下人看了那画像不可能认不出那是我,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那样说,除非,你们拿去询问的是另外一张画像。”
云为衫一口咬定,没有半分松懈,“宫二先生要是认定我的身份作假,大可以直接杀我、拘我,我无话可说,但我就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上官浅唇角隐隐上扬,云为衫果然不是普通的魑,又让她逃过一劫。
无锋真是在意云为衫这个人,只要一想到上官浅从前的经历,便是她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宫尚角上前几步,宫子羽唯恐他对云为衫做什么,急忙将人挡在身后。
“你紧张什么?云姑娘的身份已查探无误,刚才只是一番压力试探,还请谅解,毕竟你是被子羽弟弟选中的新娘,自然是要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