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瑜趁着管理员说话的时间,绞尽脑汁——好像是有一条“无时不能擅闯档案室”的规定,但一百多条规定谁记得清啊!随即,他换了一个角度思考:无事不得入,有事还不行吗?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右胳膊有点麻木,定睛一看,竟是那一根根黑乎乎的头发在吸血。像水蛭般密密麻麻地吸附在他的右胳膊上,贪婪的吸着,画面诡异又恐怖,潦草又黑暗。
然而他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他下意识想用左手扯断头发,却发现全身酸痛无力,根本扯不动。他额上滴落一滴汗,咬破舌尖,用疼痛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有事,有事,有事,有什么事呀!再逃不出来真有事了!随着生命的一点点流逝,安锦瑜慢慢闭上了眼......
突然他猛地睁眼,目光中露出一抹狠厉,接着轻轻地说:“姐,你姓啥呀?”
这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安锦瑜全部的里气,而效果十分显著,体内血液的流失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他赶紧继续发问:“姐,你住哪呀?”“姐,你老家哪的呀?”“姐,你有房子吗?”“姐,你会开车吗?”一连串的问句让安锦瑜顿感轻松。
他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倒真像邻家弟弟,但背地里,他暗暗抓紧了快掉了的档案袋,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然后在问出一句“姐,你几岁了?”后,趁发网缩出一个小口的时候,猛然挣断了已不太急的发丝,但也扯掉了一层皮肉,右胳膊鲜血淋漓,从刺痛变成了火辣辣的疼。
安锦瑜紧皱眉头,但已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发狠,冲破发网然后跑了出去。
安锦瑜在浑浑噩噩时想到这真是一个话唠鬼,突然间茅塞顿开——之前他不回答管理员时,管理员明显变得狂暴起来,而回答后,明显又趋平静。
于是惜命之徒便想:“赌一赌吧。”毕竟谁也无法断定唠嗑不是事。
结果他赌对了。
安锦瑜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勉强扶着墙壁又走了几步,在确定管理员的确没有追来后,颤颤巍巍地靠着墙休息,但他不敢坐下——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有半分懈怠。
安锦瑜身上的麻醉效果已经过去了,右胳膊钻心般地痛彻心底传输到了安锦瑜的大脑中,而且因为失血,他脸色变得愈发苍白,瞳孔也微微涣散,思绪愈发迷离、混乱。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了?”
“我怎么成这样了?”
“地上的血又是谁的呢?”
“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呢?”
“对啊,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
“哦,想起来了,我只想活下去。”
他似是想清楚了般,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即他看见了手中的档案袋,奇迹般的,他都想起来了——他正在进行噩梦游戏,去让自己活下来。
安锦瑜振作精神,费劲扯下袖子上的一缕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以至于不让自己失血过多而死,接着打开了档案袋,看起了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