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粗鲁的敲门声响起。
桑落睁开眼习惯性的往后腰一摸,手上一空,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京都地牢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只不过比上次更加急促,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粗粝的男声“桑落,你这个小娘皮,还不给我赶紧出来,是不是找打?”
桑落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猛的拉开那扇门。趴在门上的身影因为惯性一下子往前倒,眼看就要摔倒桑落身上,她却快速的往旁边一闪。一声“砰”的落地声顿时响起。
那人一个吃痛,随即盯着她恶狠狠地说道“妈了个巴子,你个小娘皮,爷倒你身上,你竟然还敢躲?”
却没想到以往那唯唯诺诺的丫头,今日竟然变了个模样,不仅不低声道歉,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的男人心里有些发怵,随即又有些懊恼,“你这什么眼神,小心老子打死你。”
打死她?桑落嫣唇微勾,很好,那她也不用留情了。
半晌过后,地上躺了一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男子。桑落拍了拍手,对着他冷笑一声“就这么打你一顿,还真是便宜你了。”说完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不知想到什么,随后走出门,跑到另外一房间一顿翻找。
片刻之后,桑落笑嘻嘻地看着手里的钱,牵上院子里唯一的驴子,晃晃悠悠地离开家门,往村外的方向驶去。
昨天之前,她还是仙医阁的天才少女,尽管被关押在京都地牢,却也还是享有丞相千金应有的待遇。除了时不时来几个杀手突袭之外,她活的还算舒适,可惜舒适的日子没享受多久,就被一杯鸩酒送上了西天。
再次睁眼她成了一小山村失去父母的孤女,父母死后,被承诺会好好照顾她的舅舅带到家里,一开始还会做做样子,可在拿走她父母留下的最后一些钱之后,就对她非打即骂,每天她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的比家里的驴还多。
但,桑落可不惯着他,都重活一世了,为什么还要待在那方寸之地?她当然要逍遥天地间。
桑落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镯,眼睛笑的眯了起来。这是她前世师父给她药庐,也算一小型空间,里面有她前世留下来的巨额财产。她心情甚好的哼着小曲儿,这辈子有钱又有自由,想想就美滋滋。
人生啊,果然瞬息多变。
当桑落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只会这般平静的过去时,她捡到了一个人。
那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野外,旁边只余下一些马车的碎片。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有些恐怖。
她从驴身上跳了下来,俯下身子盯着这人看了半晌,随即又叹了口气。救还是不救?这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万一救了他给自己惹来麻烦怎么办?这辈子她不太想惹麻烦。
但,如果不救,他会死。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桑落将此人搬到了驴子身上,拉着牵驴绳慢悠悠地往前走,她之前在这条道上看到过一客栈,正好让店小二帮忙给他擦擦身体,脏了吧唧的,她才不要下手诊治。
但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俊俏郎君,嘴角不自觉上扬。说起来两世为人她都还是个未婚姑娘,这人长得这般好看,她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啧啧,这该死的缘分,不在一起老天爷都不答应啊。
萧楚河觉得自己很倒霉,被贬就算了,还在出城的时候被暗算,还差点死了。最主要的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隐脉受损,可能永远动不了武功了。还多了一个未婚妻。
萧楚河震惊的听着桑落的发言,连隐脉受损这件事都让他给下意识给屏蔽了。
“姑娘是不是说错了?”
虽然你长的貌美如花,但是爷现在也没心思娶妻呀。
桑落撑着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没错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自古以来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萧楚河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不懂。
“姑娘大好时光,何必浪费在我这个废人身上。”
桑落拍了拍手,丝毫不介意,“我是个医者,你的隐脉呢,也并非没救。再者说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呀,你人虽然受伤了,但你脸长得好看啊。就冲这个,我说你行,你就行。”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合着他还要谢谢她了?
“姑娘脸皮是否厚了些,一个女孩子家家娴静素雅些才好。”
我都这么说了,这个女人该放弃了吧。
谁知道他真的小瞧了此人,就见她哈哈大笑,拍了拍萧楚河的肩膀说道:“果然你就该是我的夫君,连我脸皮厚你都看的出来。”
你这样,看不出来才奇怪吧。
萧楚河一脸无语……
没办法尽管他一脸不愿,却只能留下修养,毕竟他一没钱,二又身受重伤,他可不想还没出门就又倒下了。
……
一个月后,一院子里。
“啊,瑟瑟你张嘴”
萧楚河,不,现在改名叫萧瑟的男人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硬要给自己喂药的女人。“你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手又没断。”
“啧,你懂什么,这就叫情趣。我亲自喂你,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对你的爱意吗?”桑落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师兄曾经告诉她,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要直接出击,女追男隔层纱啊。
萧瑟双耳赤红,这个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按理说,她这般医术精湛却又武力高强应该听过才对。
毕竟他师傅可是白晓堂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