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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安迪是个疯子

欢乐颂:王钰

安迪一脸茫然的走了进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干练,安迪一脸的茫然。

安迪仿佛又回到了她在福利院时,她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安迪的哥哥小明,全程都是靠着杨主任的桌子在作画,哪怕王钰跟杨主任谈了那么久,小明也没有抬头看一眼,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

看到小明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安迪整个人都呆住了,就算他在外边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的气息,可是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自己从小就很聪明的哥哥,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见到安迪,王钰连忙向杨主任引见了安迪。

“小明,小明,停下来,你妹妹来找你了。”杨主任插嘴道,“小明,你妹妹来找你了。”

小明一愣,抬头望去,却见安迪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双眼睛里满是迷茫。

安迪看到小明,那张面孔隐约还和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不禁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和他哥哥在一起的时光。

杨主任:“你倒是来啊,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还会害怕他不成?”

杨主任见安迪愣住了,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让安迪去见小明。

杨主任,“咱家小明很听话的,来,牵着咱家小明的手。”

杨主任喊了一声安迪,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埋首在画图中的小明,“小明,牵妹妹的手,是妹妹,快,快,她是妹妹。”

谭宗明看到安迪一脸的茫然和茫然,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和安迪相处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迪露出这样的表情。

谭宗明对安迪说道:“放心,放心,你不是早就想见我哥了么?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这么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安迪也是一脸的焦急,他缓步走向小明,温柔的握住了小明的双手。

小明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安迪的怀里跳了出来,站在杨主任的身边。

杨主任能感觉到小明的畏惧和对未来的畏惧,因为在小明看来,安迪等人完全是个陌生人,小明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谁。

杨主任,“放心吧,小明,我带你出去,就是为了让你在外面享受生活,放心吧,小明什么都不怕。”

杨主任一伸手,就将一直缩在后面的小明给拽了过来,又是温柔的哄着小明:“小明,过来,过来,跟着我,我带你回去,小明,过来,快跟着我,快点。”

小明,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吭声过,此时也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呆滞,有些结巴。

小明:“他要带走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会离开的。”

小明的声音有些焦躁,杨主任连忙扶住小明,安抚着他。

王钰叹了口气,小明的年纪,比王钰都要大,却像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孩子。

这就是孤独症,一种最可怕的精神障碍,一种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治愈的绝症。

杨主任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向安迪等人表示歉意,表示小明是害怕生,而且疗养院很难接待外人,所以小明很难与外面的世界交流。

杨主任:“小明,你把这个数字说出来。”

对此,小明还是很配合的。

“3.141592653587932384……”小明:“3.141592653587932384……”这句话的意思是:

小明说出这个数字,顿时勾起了安迪的记忆,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王钰见状,连忙将谭宗明往前一拉,让他站在安迪的身边,做好了安迪失控的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安迪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小明的身边,一把将小明抱了起来,也不管小明怎么挣扎,直接就朝着门口跑了出去。

在场所有人,恐怕只有王钰一个人,被安迪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被王钰提醒的谭宗明,也是一脸的茫然,毕竟,这种事情,他还从来没有在安迪身上看到过。

王钰看着谭宗明一脸懵逼,连忙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王钰:“老谭,发什么呆?快,你快去阻止安迪,然后带着她离开,记得,我让你带着她一起离开!”

“哦哦。”谭宗明应了一声。

谭宗明听了王钰的解释,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连忙叫住了安迪,让安迪从杨主任的房间里跑出来。

安迪的疯狂,不但让小明感到了恐惧,也让他的老朋友谭宗明感到恐惧。

谭宗明虽然也清楚安迪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谭宗明拉着安迪,听到王钰的命令,一把将安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小明这才趁机从安迪的怀中逃了出来,然后迅速的跑到了杨主任的身边,这才避免了两个人一起疯狂的场面。

安迪这时候还拼命的想要反抗:“我要把我哥带走,我要把他带走,我不想看到他变成这个模样,老谭,求求你了,哪怕是被你揍一顿,捆一捆,我都要把我弟带走,我不要看到他变成那个模样。”

谭宗明:“懂,懂,懂,安迪,你别激动,先别激动,先别激动,先别激动。”

谭宗明从未见到如此狼狈的安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王钰看到谭宗明居然还想着安抚安迪,安抚安迪,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平静吗?

王钰:“喂,老谭,你这是做什么?你带着安迪去后院,等安迪恢复正常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谭宗明虽然聪明,也是商场上的老手,但在这样的局面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王钰的吩咐,将安迪送到外面去。

最后,谭宗明将安迪给半拖半扶的送出了自己的房间,直到谭宗明和安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王钰才回过头来,向杨主任和小明致歉。

王钰:“很遗憾,刚才我的话,让小明受惊了,小明的妹妹,也是许久不见,心情有些低落,安迪很在乎小明,就像你一样。”

杨主任:“这个妹妹的心情我可以了解,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不要老是这个样子,会把小明给吓到的。”

王钰:“在孤儿院里的日子,或许是安迪和小明两个人最不想提起的一次,我们又不是没有亲人,谈什么同情,或许有点假,但我们会尽力去了解。”

杨主任:“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想让他们兄妹重归于好,我也没办法一直看着小明,我只想让小明在我退役之后,过上幸福的生活。”

王钰:“小明啊,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坏啊?她是你妹妹,你还记得我们从小一起玩的吗?其实,她只是很兴奋而已,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小明了,她很想念他,小明看见自己最爱的东西,最爱吃的东西,都会很开心,很兴奋,不是吗?小明啊,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钰以他觉得最温和的口气,像是在安抚一个小朋友一样,安抚着小明,王钰敢保证,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女友关雎尔,他也不曾如此细心。

小明:“我,我不会和妹妹离开的,我和妹妹素昧平生,我要跟着二婆。”

杨主任用手比划了一下,小明说的二婆指着杨主任,王钰觉得,二婆应该就是疗养院的另一名老奶奶了。

小明虽然性格有些古怪,有些自闭症,但并不是真正的笨蛋,他对安迪的抵触,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对安迪这个人很不熟悉。

安迪被人从福利院抱走的时候,只有六七岁,小明也未必还能想得起当年的一切。

即便是有印象,二十多年没见,安迪在小明的眼中,依旧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别说是小明这种孤僻的人,就算是在社会上有一定造诣的人,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

王钰说道:“杨主任,您也清楚小明的处境,要是就这么让小明和他妹妹就这么走了,我担心。小明想要和她妹妹在短时间内融洽的话,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要和杨主任说一说,等安迪冷静了再说,安迪和小明兄妹之间,应该会多一些交流的机会。”

杨主任不知王钰找她有何事,不过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应该都是对小明好的,如此,杨主任也就放下心来。

此时,谭宗明和安迪两个人正围在一起,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关雎儿跟着下来,原本还打算好好的安抚安迪姐几句,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谭宗明依旧没有放开安迪,安迪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激烈的反应,将谭宗明给推出去,仿佛对谭宗明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安迪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他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和谭宗明说了一遍。

安迪道:“刚才我哥哥的表现,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我是那样的懦弱,那样的无力,那样的无力,那样的无力。”

安迪:“我从小就喜欢站在姑姑身后,不愿意面对任何人,我哥哥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谭宗明道:“安迪啊,你要知道,哥哥和哥哥是哥哥,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人,所以,想要好好地对哥哥好,就必须要把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下来,否则的话,以后如何对哥哥好?”

安迪:“老谭,我知道了,我很抱歉,可是你根本就无法理解,一个生活在福利院里的小孩,心里会有多么的无助,多么的落寞,多么的孤单,多么的没有人去在意你,更没有人会在意你心里怎么想。”

谭宗明:“安迪啊,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有了我,又多了一群新交的好兄弟,大家都是你坚强的靠山,以后无论任何事情,我们都会陪着你共同承担。”

也幸亏王钰不在,不然王钰肯定会嘲讽谭宗明,这种情况下,谭宗明最好的选择,就是将自己和安迪绑在一起。

难怪谭宗明那么多年都跟不上安迪的脚步,原来他的根儿就在这个地方。

好在谭宗明还能抓住这个时机,死死的抓住安迪,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以前的寂寞和无奈,在看到自己的哥哥后,全部都涌上了安迪的心头,这也是安迪之所以会精神失常的重要因素,也是因为安迪看到自己哥哥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绝望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安迪的心头。

可是此刻,安迪却感觉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他倚靠的人。

安迪也是头一次从一个人的口中,体会到了一种可以依赖的感情,那种感情,就算是在她的养父和养母那里,安迪也不曾体会到。

安迪忽然有一种少女般的冲动,她希望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子,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这样她就不用害怕,不用害怕,不用害怕。

简单地给杨主任说明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王钰又和小明说了几句话,他知道小明的智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有点怕生,不愿意与人沟通,或许是杨主任在身边,小明对他的防御力也就弱了许多。

小明留在杨主任的办公室,王钰下了一层,想要找到安迪,不知道安迪现在是不是已经从悲伤中回过神来。

王钰:“两位,这两位到底是为了寻兄而来,还是为了恋爱而来?上面一片混乱,下面一片恩爱。”

王钰从楼上下来,见到谭宗明和安迪还在庭院中相拥,不禁打趣了几句。

谭宗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一旦被他抓住,他就再也不想放过。

安迪:“你还不是早有预谋?如今正好成全了你。”

安迪此言一出,王钰跟谭宗明都愣住了,原来安迪一直都是一头雾水,根本分不出是哪个阴谋诡计。

也就是说,安迪是来找哥哥的,也是来找女朋友的。

果然是一家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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