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心底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大阿哥说不定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面上的神情便又乖巧了三分。
大概是对玉容的反应还算是比较满意,大阿哥伸手用拇指上的扳指刮了刮她的面颊,语气不乏愉快地开口,“今儿前面有客人,你可莫要出门,留神让人看了去。”
玉容点点头算是记下了,心里却在暗暗思忖。
什么叫留神让人看了去?是怕有人发现她在这?
门口的护卫一天见她八回也没见大阿哥担心过,今儿个能特意嘱咐一句,想必是今天来的人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那么说不定就是天赐良机。
玉容垂下眸子琢磨,大阿哥似乎是有些忙的样子,只是在这明面上欺负了她一会,连衣裳也没换,便又收拾着出去了。
临走也没忘了转过头来吩咐这么一句,“晚上别上门,等着爷。”
听到大阿哥走出去之后,外面院子里又陆陆续续一阵脚步声,玉容便明白了过来,大阿哥不比太子,这时候还没有私蓄府兵的本事,想来这院子里的侍卫也是有限的,眼下既然前面要用人,那她这里自然松散了下来。
可要说这是个跑出去的好机会倒也不尽然,侍卫虽说看守的少了,但前后门肯定还是有人的,她一个弱女子,总不能翻高墙过去,莫说被人发现追回来,便是摔,只怕也摔死她了。
玉容心中有些担忧地琢磨了一会,又不甘心错过这次机会,便顺着檐下回廊偷偷往院子外面走了走,虽说应当离府门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她也是走得心惊胆战。
便越是这紧张时候,越是偏偏让她碰上了人。
“姑娘,劳驾问一下,前厅是往哪边?”一个穿着长衫一身文人打扮的青年,手中抱着几本书,面色似乎有些窘迫。
玉容虽说在这住了几天,但从来没出过这院子,上哪知道前厅怎么走去,不过难得碰上这么一个生面孔,她又不忍心错过,“这位公子可是直郡王府上的门客?”
青年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也不知是没怎么跟姑娘家说过话还是担心玉容怀疑他是从哪来混吃混喝的,因此面色更加紧张了些,从耳根子一直红上来,说话也不甚流利了起来。
“在,在下是陪老师来赴宴的,方才老师让我去拿书,一时间迷失了路途,还,还请姑娘指教……”
是个年轻的小书呆子,这种少年人还有份心气在胸中,最是正义刚直,玉容自问看男人还有三分眼力,心中便放松了些许,但还是很警惕地问了一句,“尊师可是明珠党人?”
这话一出仿佛是戳着了人的肺管子,那书呆子登时也不脸红了也不结巴了,义正言辞地声音大了起来,“老师清正廉明,从不涉党争之事!”
好,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玉容点点头,面色忽然悲戚起来,神情哀哀地看着他,凄声开口,“既然如此,还请公子救奴家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