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六七岁时,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位少年,他带着光,目光坚定,拥向我。”
“我的世界里,枯萎的花丛中,盛开了一束轰轰烈烈的白山茶。”
——
是夏,淅淅沥沥的雨下个没完,尽管如此,也闷热无比。
我将耳机塞进耳朵里,调到最大音量。
含含糊糊的rap,快要冒火星的贝斯,其实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午后。
外面下着雨,屋内也潮湿,唯一的流动空气是一台老式电扇,吹出的风还是热的。
十年前的破旧老风扇吱呀转动,桌上正平摊着一套数学题。
正午天气阴郁,我打不起精神,索性推开数学题,趴在桌上,感受丝丝凉意。
耳机发出提示音,快没电了,我摘下耳机 ,胡乱塞进耳机仓,专心听着窗外的雨声。
桌面的凉意被燥热的体温吞噬,汗水浸湿了木质的书桌和衣领,我陷入匆匆袭来的倦意,在不知不觉间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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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并不安稳,窗外的雨水,嘈杂的人声,以及家人尖锐的声调,无不成为睡眠干扰因素。
我堵住耳,依旧无济于事,噪音就像蚂蚁,无孔不入。
可就在我打算坐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影子。随后,我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有双手替我捂住耳朵,略带着凉意,缓解我几分燥热。
我反常地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头看,而是很安静的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虽然这时依旧是迷迷糊糊,但我也清楚,我知道,一但回头,这仅有的宁静也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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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从正午睡到黄昏,落日余晖穿过窗户,洋洋洒洒,没有保留。
妈妈将我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房门依旧紧锁,我看看四周,看不见半点人影。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之后,失落感堵塞在心头。
像是一块海绵,永远也不能酣畅淋漓的拧干。
十六七岁,我沉迷于言情小说里的烟雨,这时的我,是一位无助的溺水者,哪怕是一根脆弱的稻草,也拼命想要抓住。
所以哪怕是梦中一位过客,也想要尽力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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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幸运的是,那位温柔的过客,打算停留,也许是看穿我可笑的那小半生,赠我他的怜悯。
我开始频繁梦见他,独属于少年的凌厉轮廓在梦中被一笔笔勾勒,只是他的眉眼间有着不符的温柔,每当我与那双笑眼对视,心底也会被快乐渲染。
比小时候吃了草莓蛋糕都要开心,十倍。
可他总是不说话,还爱和我玩躲猫猫游戏,他很会躲,我常常要在梦中凌乱的场景寻找好久,才能找到他的踪迹。
我喜欢在找到他后看他的表演,他演技很好,会在我的梦中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他每次都以为我认不出。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我眼中,永远都是一个样子。
尤其是当他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位老人时,哪怕是回忆也会惹得我笑个不停。
这次,他举着一张报纸,抚着胖胖的橘猫,坐在公园长椅上。可他将报纸拿反了,我笑着跑去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找到你啦!”
他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面上花白的胡须横添几分喜感,不敢相信我为什么会这么快认出来。
我更加开心的笑道:“报纸都拿反!哪儿有你这样的老爷爷啊!”
他温和笑笑,卸去伪装。
点点星光聚在他眼底,一双笑眼看得我不禁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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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梦中,我和他一起去海边看落日,咸咸的海风在耳畔回荡,海鸥洁白,天使般的羽翼划过海面,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