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天空阴沉沉的,乌泱泱的云层压的人喘不过气。
悠月穿了一身黑前往了赤音的追悼会,接连的打击让她情绪波动都迟钝了。
追悼会上,入目全是一片黑的人群,她面无表情坐在角落里。
全程无神盯着仪式进行,嘈杂的人群,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好像放大了十倍,让她烦躁。
议论的人,大多说着什么真可怜,这么小就死了。
或者表面上安慰几句就开始做自己的事。
真是……无聊啊……
悠月看着这些人的身影,只觉得聒噪。
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可怜什么的有什么用吗。
悠月看了眼屋里挂着的赤音的照片,以及中央摆放着的骨灰盒。
低下头,陷入沉默,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
仪式结束,悠月跟着安葬的人群前往了墓地。
墓地是公共墓地,比传统的墓地便宜不少。
安葬的人动作很快,完全工作后,赤音父亲等人渐渐离去。悠月中途还被提醒早点回去,悠月则只是礼貌性点头,没说一句话。
随着时间推移,人群走光了。人群离开了,阴沉沉的天却下起了雨,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完全不讲道理。
雨点很大,砸在刚立好的墓碑上,砸在悠月的身上。
大雨中,悠月伸手抚上了墓碑一角,手掌中的伤口因为牵动渗出丝丝鲜红。
没多久,雨水打湿了全身,衣服湿哒哒粘着皮肤的感觉很难受,悠月抬脚离开了赤音墓前,往外走去。
穿过一座座墓碑,她的心情格外平静,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没有恐惧,没有害怕。
直到出墓园时的一个回眸,雨幕模糊视线的情况下,她看到了一行熟悉的文字:佐野真一郎。
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涟漪,真一郎关切的脸,认真的脸,紧张的脸,微笑的脸,一一浮现。
真一郎君……
很好的人啊,还没来得及表达心意……
对他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参加他的葬礼,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为什么心里像缺了一角,那么难受,明明没怎么接触的啊……
悠月右手抚上了心口的位置,脑袋低垂着,雨水顺着发丝下滑。
突然,一把雨伞遮在了她的头顶,就像初见赤音一样。
悠月甚至痴心妄想着撑着伞柄的人还是赤音,她僵硬抬头,眼前人缓慢出现在眼帘里,熟悉的面容让悠月以为真的看到了赤音。最后是被额头的疤拉回来的,原来是青宗啊。
“青宗啊,你怎么回来了。”
青宗叹气:“那么大的雨,总不能把一个女孩子留着墓地吧。”
悠月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谢谢了。”
看着悠月宛如落汤鸡的模样,身体曲线更是一览无余。青宗有些臊的慌,将手里的伞柄递塞到她手里。“先帮忙拿一下。”
悠月大脑缓慢转动着,手里握着伞柄,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到了她身上。
“你先将就穿着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看着黑色的外套,悠月脑子有点混沌:给我的吗……
“谢谢……”
青宗点头,接过来伞,带着悠月往外走,伞有很大面都在往悠月倾斜。
到来公路上,赤音妈妈看到狼狈的两人,絮絮叨叨着,将悠月往车上推。
余光刚好瞟到了青宗湿透了的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