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乍响,发声启蛰,这正是万物复苏萌发的时节。
可就是这样一个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时节里阿箐却生病了,她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来,应当是那日受了惊吓才导致她生病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来那天经历的事情对阿箐打击很大。
晓星尘忙着给阿箐煮药,阿箐捏着鼻子喝下去,喝完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那日回来以后他们三人又恢复了以往平淡的生活,不过薛洋总是会梦见以前的记忆,梦醒时总是会没由来的心慌,尤其是在睁开眼睛没有第一眼见到晓星尘的时候就会让他感到恐惧和害怕。
对于阿箐和薛洋来说晓星尘对他们太重要了,就像他们生命中的一束光明媚又耀眼。
晓星尘就像薛洋不敢亵渎的神明。而他本就深陷泥污之中他又怎敢亵渎他的神明。
此时薛洋托着腮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不远处那忙前忙后的身影,他道:“道长今天谁去买菜?”
晓星尘轻笑道:“我去吧!”
说完便拿起菜篮子往门外走,没走几步便觉得手上一轻,薛洋从晓星尘手上接过菜篮子道:“我陪你一起!”
晓星尘也没有拒绝二人一同出了门只留下还在睡梦中的阿箐在义庄内。
两人来到集市上随便买了一点蔬菜外加糕点和糖果,糕点是买回去留给阿箐吃的,因为这几天她生病了不好好吃饭,等半夜她自己饿了垫垫肚子。
薛洋手提着菜篮子跟在晓星尘身旁,然而路过一个村口的时候,薛洋却见一群人穿着奇怪的祭祀服,有一个人手上还抬着一个人头,身体还在不断的跳着奇怪的舞蹈,那样子真像中了邪一样。
薛洋随手扯过一个村民问这是在干嘛。
村民看了晓星尘和薛洋一眼便道:“这是佤族一种祭祀风俗。旧时四、五月前后,佤族人要举行送旧人头到村外人头桩祭祀。
薛洋看着不远处举着人头以奇怪的姿势跳动着的人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拿人头祭祀的。”
那个村民见两人似乎是不懂便道:“人头祭祀是祈求神明保佑的一种仪式。”
晓星尘颇为不满这些村民砍人头的祭祀方式,他认为这种封建迷信的陋习就应该明确禁止。
而薛洋却在一旁饶有趣味的打探道:“想来你们这种习俗应该延续很久了吧,那这种祭祀活动是怎样一个过程?”
村民见薛洋这么问便开始滔滔不绝道:“佤族人砍了木鼓后和叫谷魂过程中,就要猎人头来祭,社神才使地方平安,保佑粮食丰收。猎人头是全寨性的活动,老人、头人杀鸡占卜后选择吉日,派几十个壮汉去猎取人头,猎获人头后要尽快返回寨子,走到离寨子不远外就鸣枪高呼,寨子里的头人得知获得人头后就敲锣击木鼓,敬告村民不要上山下河。然后由头人、老人带红包头、一碗米、一个鸡蛋到指定地点迎接人头。将红包头戴在人头上,把米粒、鸡蛋喂给那人头“吃”,然后祈祷,给人头敬酒,几个妇女一边哭泣一边给人头梳洗。”
“人头砍到了,就要祭人头。主祭人家是经过头人选定的、能承担祭礼期间村民吃饭的富有人家。祭礼活动结束后,由主祭人家的壮年男子,在众人的吼叫声、铓锣声、木鼓声中把人头装进竹笼里,抬到放置人头的神林里。”
“祭人头的最后一道仪式是洗涤砍人头的长刀。负责洗涤长刀的人家也是经过头人选定的。洗刀人家要备一条黄牛,届时剽牛款待村民,剽牛部位是右前腋部位,剽后若牛往左方倒,牛血喷向空中为最佳。”
晓星尘听完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很不赞同这种祭祀仪式。
村民说完便被叫去帮忙了,而薛洋正看着不远处窝朗(祭祀)端着人头居中,一人在臂部挂着牛铃铛,在前面边走边跳,另有人吹笙伴奏,群众们跟在后面边唱边跳。
薛洋抬脚跟在了人群之后,就见一路人唱唱跳跳的来到了目的地。
在安放好旧人头后,窝朗剽牛,将牛血涂到人头柱上面,象征着将牛祭献给人头鬼,并向人头鬼祈求保佑全村安全,五谷丰登。
许是薛洋见过这种大风大浪的人在见到这满树挂着人头还能保持着淡定的神色,而树上有的人头因为时间久远面部肌肉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还有比这更久远一些的已经被蚁虫啃食的只剩下个骷髅头。
晓星尘对于这种场景有些不适应,空气中还充斥着人头腐烂的恶臭味让人闻着就想吐,即使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也感觉到了深深地无力和挫败感来,天下苦难人多的是仅凭他一人是帮衬不过来的,再说一些愚昧的人深信一些用活人祭祀上天的一些封建迷信的人是叫不醒的,他们只相信前人所流传下来的封建恶习,一时让他们改掉这些恶习俗是改不过来的,有些人甚至是不会听取他人意见而固执己见的尊守自己的意愿。
为此晓星尘感到深深地无力感,受难的人他可以用自己微弱的力量给予帮助,像这种装睡的人他是永远也叫不醒的。
晓星尘转过身不愿再看那血腥的场景,而一旁的薛洋却看着饶有趣味,晓星尘背对着薛洋吐出两个字:“走吧!”
薛洋反应过来提着菜篮子给跟着晓星尘走远了,不过他明显能感觉到晓星尘情绪有些不太高兴,薛洋也就默默的跟在他身旁不说话。
最终晓星尘似乎是不能再违背自己良心似的向当地政府报了官,按照国家侓法像这种不利于社会和谐的祭祀活动应是被明确禁止的,所以这种事情交由官府处置最为合适。
至于官府介入怎么处理晓星尘就无从得知了,他只知道有些事情他看见如果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愿那么他便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