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的事情回来过了很多天后,阿箐也不撵着薛洋走了,虽然有时候他们还是天天绊嘴,互相争糖吃,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阿箐还会向晓星尘告状,晓星尘就像个家长一样又当爹又当娘的带着两个淘气的孩子,每次他都要从中调解他们两个才会消停下来,但是他们还会看对方互不顺眼不理对方。
夜幕降临,每家都开始点起灯火照明,阿箐却拉着晓星尘吵着要听故事。
晓星尘呦不过阿箐随后席地而坐道“从前一座不知名的仙山,仙山上住着一个仙人,仙人收了很多徒弟……”
阿箐托着下巴道“这个故事好无聊啊!”
晓星尘道“小时候没有人给我讲过故事。”
薛洋出声道“那我也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又常常吃不到。有一天,他坐在一个台阶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台阶对面有一家店铺,有个男人坐在里面吃东西,等人。看到这个小孩子,招手叫他过去。”
“这个小孩子懵懵懂懂,见有人对他招手,就跑了过去。那个男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点心对他说:想不想吃?小孩子当然很想吃,点头,他就给了这个小孩子一张纸:想吃的话,就把这个送到某地的一间房去,送完我就给你。”
薛洋继续道“小孩很高兴……”
待故事讲完,阿箐却气愤道“那小孩不会是你吧!要是换做我,我先吐他两口口水然后再打打打!”阿箐越说越激动甚至拿起竹竿作势真的要打人。
晓星尘在一旁问道“那后来呢?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
薛洋反问道“你猜!”
晓星尘回答的干脆“猜不到!”
阿箐依旧是闹腾,晓星尘劝解道“糖也吃了 ,故事也听了,现在也该去睡觉了吧!”
阿箐咋呼呼道“我睡不着!”
外面黑夜里狂风叫哮着从窗户的木板里挤进来发出“呼呼”的风声,桌上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摆不定。
阿箐打了个冷颤“好冷,这窗户漏风吧!”
晓星尘上前查探“窗户是关紧的想必是从木缝里钻进来的。”
薛洋躺在床上语气平淡道“现在至少还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若换做从前指不定还在哪里露宿街头呢。”
阿箐有些沉默,气氛突然有些沉重起来,晓星尘出来打圆场道“以后不会了,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们露宿街头的。”
薛洋轻撇了眼晓星尘喃喃道“是吗?那还真是庆幸啊!”
晓星尘又开始劝解道“好啦,夜深了,阿箐该去睡觉了。”
阿箐拉起晓星尘的衣袖倔强道“我不!”
晓星尘有些无奈的看向薛洋,薛洋接受到晓星尘的求助,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看向阿箐道“小瞎子我这里还有个故事要不要听!”
阿箐来了兴致凑向前道“什么故事?”
薛洋示意她道“你把蜡烛吹了我就告诉你是什么故事。”
阿箐警惕道“休想骗我去睡觉。”
薛洋作势要躺下来道“你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阿箐有些急道“我听,我听!”
薛洋挪了挪位置道“道长你坐床上吧,地上凉。”
晓星尘想要推迟,薛洋却道“这个床两个人挤挤可以睡下的,再说你生病了又没有人会照顾你,就算有你看小瞎子能照顾好你吗?”
阿箐回怼道“你咋不说你自己。”
薛洋道“总比你好!”
阿箐正要开骂,薛洋却用手指弹了个东西过去,闪动的烛火瞬间熄灭,整个屋子顷刻间黑了下来。薛洋躺下来顺势也将晓星尘拉倒在床上,他睡在最里侧,晓星尘睡在最外侧。
阿箐独自站在黑暗中怒吼道“你故意的!”
薛洋道“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想听就赶紧滚回你的棺材里面躺下,我怕到时候你被吓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晓星尘疑问道“你想讲的到底是什么故事?”
“你想知道的故事!”
晓星尘“?”
此刻阿箐却道“我躺好了,你快讲吧!”
以前有个村庄,这个村庄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外面的人找不到那地方,村民们也都过着男耕女织的安康生活。
有一天叫王某的人从山的外面带回来个女子,这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沾染满了血,脸也破了相,村民们本着来者是客的待客之道来招待她,王某叮嘱她伤好了就送她离开,可这女子伤好了以后不旦没离开反而在这村子里住了下来。
晓星尘插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薛洋继续道“女子在村子里面住下后,因为会点医术所以就免费给村民治病,一天夜里许是村子里的一个单身汉稍想她的身材许久,脸虽然破了相,但是不妨碍她的身体。只是人还未进屋就听到屋里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单身汉当即便扒着门缝看,只是门突然被打开了,她正盯着你露出诡异的笑容。”
阿箐颤着声音道“你……讲的是什么故事?”
薛洋坏笑道“她此刻正在从你的床底下爬上你的床头,只见一只手爬在你的床沿上。”
阿箐大叫道“啊,我不听,我不听!”
薛洋挑眉道“别急我还没有讲完呢。”
那女子盯着那单身汉面色带着些嫌弃不过她还是佯装笑容的邀请他到屋内坐下,单身汉想也没有想就跟着她进屋了,随后又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阿箐道“是死了?”
薛洋道“割了舌头练成尸傀了。”
在此之前村子里隔三差五的便会消失一位青年男女,至于他们去哪里了,村民们只有一个说法,被精怪吃掉了,因此村民们晚上都不敢出门。
晓星尘听的极认真“想必那些消失的青年男女是被那女子所杀的吧!”
薛洋继续道“后来王某发现了这女子的秘密,女子本着他是她救命恩人的身份便留了他一命,活命下来的王某想救村子里的其他村民,还想带着他们离开村子,村民们不信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后来王某被囚禁,一团黑气侵占了他的身体,使他变成了半人不鬼的模样!”
“后来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被那女子拔了舌头炼成了尸傀。”
“中了尸毒的村民和被炼成尸傀的人是不一样的。尸毒可解,但将活人炼成尸傀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们没有自主意识,操纵他们的人可以给他们下达命令。”
“所以村民们潜意识里面觉得自己还活着只是中了尸毒,虽说哪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总有些人会误打误撞的闯进去。村子里面看似一派安详的景象,从外面看来早已经是一片荒废已久且无人居住的荒村。从他们踏进哪里起,他们便被困在某种阵法中,走不出去的便会被困死在哪里,也有侥幸走出来的,只不过他们会忘记在哪里所发生的一切,至于那些被困死在阵法里面的人,死后心生怨念,每当有人路过哪里便会对他们进行攻击。久尔久之,哪里死的人越来越多,怨气也越来越大,他们虽然身体死亡了,但是他们的魂灵却任是困在里面无法出去,无法解脱。”
阿箐怒骂道“那个女人也太坏了,怎么说那个村子里面的人也待她挺好的。”
“那女子原本是被夫家人赶出来的,夫家人对她非打即骂,最后实在是令人厌恶就把她赶了出来,女子被赶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像块破布一样的衣服,她没钱,也无处可去,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她就想跑到山上去躲雨,好巧不巧遇上了山贼,山贼瞧她生的漂亮便见色起意,后几个山贼就强抢了她,等到山贼走后女子心生恨意,后又自尽。”
阿箐出声道“就这样没了?”
薛洋道“并没有,女子死后因怨气太重,久久不能散去,随后去到她的相公家寻仇去了,她认为她的种种遭遇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没过多久她的夫家人全都被她害死了,山贼也被她炼成了尸傀。”
“在她成为怨鬼后的半年里意外习得鬼道术法,她发现怨气越重她的术法便会大涨,一天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的女人倒在了她面前,她便强占了那个女人的身体,至于那女人的灵魂则是被她吞了,进入女人身体后她的修为便不似怨鬼的时候那么厉害,又因浑身都是伤,没走几步便倒在了地上,后来就是王某带她回村子了。”
晓星尘道“那她为什么要伤害村子里的人?就算她恨山贼和她的相公也不应该杀害村子里面的那么多村民啊!”
“女子心里怨气太重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她杀害村民完全是为了报复,又或者完全是为了提深功力。”
“哦,对了女子还有收藏人皮的喜好,之前消失的青年男女,面貌生的俊俏好看的,脸皮便是被她扒下来的,然后炼成无脸尸傀。”
晓星尘问道“那个老婆婆呢?”
薛洋:“那个老太婆?”
薛洋冷笑道“老太婆就是她自己变得,她把人脸皮放在自己脸上身体就可以变成那老太婆的样子了。”
晓星尘“那你又是如何识破的?”
薛洋:“像她那样的低阶术法一眼就识破了。”
“再说她那尸傀炼的也太低阶了,说谎也破绽百出……”
一旁的阿箐则一脸懵逼,他们不是在讲故事吗?怎么现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
阿箐“故事讲完了吗?”
薛洋“讲完了,故事的最后女子被我杀了,完美!”
阿箐“……”
薛洋“其实在我们去那村子之前那村子就已经荒废好几年了,至于我们看见的那些中了尸毒的村民也只是为了指引我们进村子的幻象,进了村子就像进入某种阵法中,走不出去就会将我们耗死在哪里,只要找到阵眼将它破了,困在阵法里面的怨灵鬼魂就会解脱,我们也就可以离开了。”
阿箐现在算是听明白了,坏东西讲的故事不就是那天他们在村子里面经历过的事情吗,只是故事结尾有些像,那前面那些是不是他瞎编乱造的。
阿箐问道“没了?”
薛洋:“没了!”
晓星尘:“故事既然讲完了,那就睡觉吧!”
晓星尘将被子朝薛洋身上盖好,自己也脱去外套躺下,又叮嘱阿箐道“阿箐夜里有些凉别乱踢被子。”
阿箐应了一声便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道长我睡了,你也快睡吧!”
晓星尘轻声应了一声“嗯”又转头看向薛洋“你也快睡吧!”
薛洋却并无半分睡意“道长我问你个问题。”
晓星尘疑惑道“你问!”
薛洋想起那天那个老太婆借用他的名声为非作恶时晓星尘听见他名字时的那些神情“薛洋……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洋?”晓星尘愣了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沉思良久才道“他是一个警惕又狡猾的人,手段恶毒,个性残忍!”
薛洋有些自语道“是这样吗?”
晓星尘提醒道“你如果见到此人记得躲着他,别让他抓住你。”
薛洋听到晓星尘的回答心里有些失落,我在他眼里原来是这样的人吗?手断恶毒,个性残忍!哼,薛洋勾唇冷笑着,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他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在隐隐作痛。
晓星尘见他迟迟不出声有些示探的问道“怎么了?你……”晓星尘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睡了吗?”
薛洋回过神来有些冷着声音道“没有,正要睡!你也早点睡吧!”说完薛洋翻了个身面对着墙背对着晓星尘。
晓星尘见他没有盖好被子便起身替他掖好被子轻声对他说了句“晚安!”随后躺下没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听见他的呼吸声薛洋这才翻过身来看他,晓星尘刚刚说的那句晚安薛洋也听的极其清楚,薛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仔细的看着他的每一处好似要把他永远记住,刻在心里。
夜,是那么的漫长而寒冷,窗外的狂风依旧嘶吼着拍打的窗户表示此刻它的愤怒。